国王跟王后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丝为难,国王道:“黑苗王,你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我的女儿已经远嫁君朝,无法再嫁。”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慕衾辞,不仅仅是因为怕她不愿意,而是慕衾辞本身并不是个贤良的妻子,嫁给黑苗王,恐怕要生出不少异事。
黑苗王面不改色,语气平缓的说:“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国王,将你血亲的女儿嫁于我,从此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我便是你的女婿,再无二心,也绝对不生事。”
黑苗王一族虽然无恶不作,但一向对血脉家族看得十分重要,他这话不像作假,但国王心中依旧有顾虑,只好说考虑两日。
黑苗王不急不躁,答应给国王两天时间,带着那几名同样穿着黑袍的男子离开了。
慕染云从内堂走出来,国王和王后望着她,轻轻叹了口气,国王说道:“他看上去倒不像上一任黑苗王那么大的戾气。”
虽说不能以貌取人,但慕染云也有这样的感觉,只不过,他愿意息事宁人,不起战事大多也是为了他的族人考虑。
而他求和亲恐怕目的便不像他说的那般了,只是,若是为了骗一个公主过去再开战,也不太可能。
黑苗王虽然阴毒,但富饶多金,抛开一切不谈,比一般的大臣又好上一些,若是慕衾辞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国王倒不会这么苦恼。
慕染云道:“先将这件事告诉她一声,看她自己的态度如何。”
慕染云确实看不惯慕衾辞,但从来没有任何落井下石的心思,嫁与不嫁,全要看国王的意思。
国王却摇头:“黑苗王若是一定要公主嫁过去,无论她愿不愿意,为了南疆,为了百姓,她都要去,这两日按下不谈,若没有转圜的余地也没办法。”
比起慕衾辞,他疼爱慕染云更多了千万倍,可慕染云当初还不是为了南疆出嫁君朝,这是一国公主的职责。
慕染云也没多说,站在国王的角度上,这样的决定没有错。
这件事国王没有声张,慕衾辞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依旧沉浸在自己的黄粱美梦中。
那天被慕染云气走,非当没有让她死心,反而更让她决心要得到君祈夜。
除了对君祈夜的执着迷恋,她更想看到,当慕染云发现她跟君祈夜躺在一张床上时慕染云的表情,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生动的表情。
可自从她假传了慕染云的命令之后,她连慕染云的寝宫都进不去了,大公主寝宫外的那些侍卫,看她跟看一只烦人的苍蝇一样。
那天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些口舌不严实的婢女私下议论,即使民风再开放,对慕衾辞这种倒贴姐夫的行为也相当不耻,更何况慕衾辞还是一个公主。
慕衾辞完全视他们的眼神为无物,进不去,她便买通了慕染云后厨的婢女,一天两三封的情书往君祈夜那里送。
她听说君祈夜喜欢诗情画意的女子,便找了许多情诗,一首首的摘抄,附上自己的见解,最后便是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
她以为君祈夜多少会被这信中的情意打动,可君祈夜收到这些信根本碰都不愿意碰,扔在桌上不会再看第二眼。
直到有回慕染云恰好来找点什么东西,他想起这些信,怕慕染云看了有什么误会,便想丢进火盆烧了。
但慕染云去而复返,特意留意了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冒着被火烧伤的危险抓了一封出来。
君祈夜吓了一跳,拉着她的手检查半天,语气焦急道:“你拿这些东西干什么?!手不要了?!”
慕染云却满门心思盯着那信看,就差没一笔一划的临摹一遍了。
那些信君祈夜也只拆过一封,看慕染云如此在意,他挑挑眉头说:“是一个婢女送过来的,我都没看,你也不必太在意……”
慕染云目光一沉,拿着那些信夺门而出,留下一头雾水的君祈夜,但心里却为慕染云吃味而高兴,想着她去教训一顿她那个妹妹也好,省得自己费口舌了。
天色阴沉沉的,一如慕染云此时此刻的心情,她走在去找慕衾辞的路上,捏着那些信的手在发抖。
这些字迹烧成灰她也能够认出来,上一世,玉璃曾把一些信扔在她的脸上折辱她。
那时南疆奸细偷偷传给君祈夜的军情战报,那些信分了很多个阶段,但都是同一人的笔迹,因为这些情报,一点一点将南疆推向了灭亡。
而今天,她重新看到了这笔迹,竟然是来自慕衾辞。
慕染云知道她不知礼数,任性妄为,但是从未想到她如此胆大包天,丧心病狂!
南疆的覆灭竟是她一手造成,国王王后殉国,萧易寒战死,一桩桩一件件,慕染云觉得自己几乎要站不稳了。
没让任何人进去通传,没人敢上前阻拦,慕染云气势汹汹的找到慕衾辞的寝殿,慕衾辞正在为新的情诗苦恼,念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满意。
“去帮我找首新的诗来,这首念得太拗口了。”慕衾辞转过头,猝不及防看到脸色阴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