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怜之前还在想,这拿给她的和记录下的,差距太大,老爷追究起来,该想什么理由去圆、去绕。
没想到她转身出府,就去当了。
当真是贴心。
她听着孟崇文朝长宁发火,瞧着长宁低头无言,才伶牙俐齿一夜的二小姐,又回到从前笨嘴拙舌的模样。
但是光这一件错事,还不能将幼娘落水的事情,与长宁联系在一处。
苏月怜嘴上让孟崇文消消气,朝门口的秋萤看了一眼,片刻之后,喜官冲了进来。
他朝上头两位咚咚磕了两个头,“老爷夫人,不好了,三少爷起了高烧,现下昏迷不醒。”
苏月怜歘地站起身,“晌午还好好的,怎么会起高烧呢?”
她脸上的急色不假,却丝毫没有要去看孟弘毅的意思。
喜官回道:“三少爷落了水,回去便病倒了。”
小儿子虽说不上进,可好歹听话,孟崇文自是担心,“落水?怎么会落水的?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喜官看了眼旁边的长宁,“老爷恕罪,三少爷落水那是因为、是因为……”
崔妈妈喝道:“老爷问话,还吞吞吐吐,是想要挨板子吗?”
“是因为、因为二小姐!”
喜官抬起头,崔妈妈瞧见他的脸,倒吸一口气,“你这脸是怎么了?”
他那青紫交错的脸上,一边高高肿起、一边血痕触目。
少爷落水、忠仆挨打,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孟崇文看着喜官,“到底发生何事?”
喜官看向长宁,他忽而埋下头去,“奴才不敢说。”
崔妈妈焦急道:“老爷在这里,你有什么不敢说的?二小姐还能打你不成?”
“老爷、夫人明鉴,奴才的伤正是二小姐所为。”喜官额头点地,不敢抬起,“二小姐不仅打了奴才,还将三少爷推下水,咀香院的奴才皆可作证,奴才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长宁,你……”苏月怜捂着胸口,一脸痛心道,“你昨儿偷糕点、扇碧珠,今儿偷首饰、打喜官,还把你哥哥推下水,你如此胆大妄为,无视家规,还有什么你不敢做的?”
两天的事情联系到一起,长宁便成了个「得了三分颜色便要开染坊」的主儿,这是在提醒孟崇文,二丫头宠不得。
瞧着苏月怜将手里的牌都出完了,长宁不慌不忙问道:
“你这奴才,哪里学来的颠倒黑白?从来都是你随三少爷欺负我,我何时打赢过你们?”
喜官年纪不大,心眼不少,比他主子孟弘毅伶俐多了,他反问:“二小姐的意思,难不成奴才脸上的伤,是奴才自己打的?”
“父亲,女儿敢作敢当,他那脸上除了那条血痕是女儿用竹条抽出来的,其他不是女儿所为。”
长宁的性子,孟崇文是了解的,她的话,自然比一个下人的话可信。
如此,喜官便有了撒谎的嫌疑。
“昨儿才说你,今儿怎么又打奴才的脸?”苏月怜干脆一句话囫囵将这件事扣死,“如此不知悔改,倒是辜负你父亲一片心意!母亲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长宁不疾不徐,将孟弘毅指使手下,意图打死三七的事情说出来。
三七被叫进来对峙。
以长宁对孟弘毅的了解,他来找他娘控诉,必然是隐去了他与丫鬟的那段,只说自己被长宁欺负。
苏月怜爱子心切,根本不会怀疑。
喜官一瞧见三七,立刻抢先开口,他倒打一耙道:
“二小姐素与三少爷不睦,老爷和夫人都是知道的,可是奴才没想到二小姐竟然安排人,意图诬陷三少爷与丫鬟暗通款曲,若不是三少爷发现及时,只怕现在那丫鬟寻死、三少爷名声也保不住。”
他们一贯便是如此诬陷长宁,用自己的人做证,三分真七分假,青红皂白全在他们口中。
三七怕连累二小姐,想要据理力争,长宁却开口将他拦下。
孟弘毅落水处偏僻,除了他的奴才,再无旁的证人,长宁也不急着否认,只要求他们出示咀香院以外的证人。
按照以往的经验,话到此处,老爷该要降罚了,所以其他的证人,他们没有准备。
喜官支吾说不出。
长宁提议去咀香院,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也省得被奴才从中作梗,连累兄妹情。
喜官略有些迟疑。
孟崇文从他臃肿的脸上,看到了答案,联想前头所言,这刁奴的话,便愈发不可信。
苏月怜试图挽救,又说起典当的事情,“你说污蔑,难不成这东西也是你三哥让你偷偷拿出去当的?”
“我原本不想当的。”长宁开始了她的狡辩,“可是母亲头晕,我想给母亲买些名贵的药材补身,金管家不给我银钱,我这才出此下策。”
彤玉拿捏着时间,到了院子里,听到里头说买药,便提着油纸包进来。
她跪在长宁身旁,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