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嘿~◎
侧殿小炕连接着地龙, 烧起来暖烘烘。室内不用熏香,随便放个香包瓜果,在热气烘托下, 一屋子也清香宜人。
汪玉瑶带着丫鬟被邀请过来,门帘一挑一道寒风送进内室,那汪玉瑶冻得脸颊通红, 明显哭肿了的眼睛上一对挂霜的睫毛。
元岫坐在暖炕上未动,手里还在坐着刺绣。她不太擅长这个,只是闲来无事,总想孩儿降生时候,穿上母亲亲手做的小衣裳。
“民女给皇后娘娘请安。”
“冻着了吧,暖了热茶, 正是滚滚的暖手暖心。汪姑娘无需紧张,本宫叫你,不过是说两句体己话。”元岫打量了汪玉瑶一眼, 瞧她紧张的将绣鞋躲进了裙摆里, 眼观鼻鼻观心,透着一股子不安。
一看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多……多谢娘娘。”
“赐座, ”元岫又看向她带进来的丫鬟,“这姑娘也可怜见的,新雨, 你带下去喝体己茶。再给汪姑娘手炉里添上新炭。”
支走了所有丫鬟,元岫也没浪费时间。
“你无需怕我,本宫虽知道你是孤魂冤鬼,却不会当你是邪祟妖孽。”
汪玉瑶刚刚坐上小凳, 吓得立刻跪了下去:“娘娘所言, 民女不懂。”
元岫直言道:“你的事, 是本宫先去太后那里知会一声。否则只管着那包恩伯母亲入宫与太后说一嘴,年关下,太后最是喜成人之美,汪姑娘当前,只怕正忙着绣嫁衣呢。”
汪玉瑶听明白了元岫的意思。元岫告诉的太后,那元岫怎么知道的那些事?包恩伯入宫不过三日,前世的汪玉瑶没告诉家里,家里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深宫内院的皇后是怎么知道的?
加上开头元岫就说她是孤魂冤鬼,汪玉瑶吓得冷汗直流。
“娘娘是说……难道,难道娘娘也同臣女一般是重生回来的?”
元岫将心思隐藏的极好,不疾不徐的继续作自己的刺绣。
“你就没发现,现在好多与你重生前不同了?”这是元岫叫她来的目的之一。
汪玉瑶身为被娇养长大的孩子,哪里经历过那些弯弯绕,不假思索的道:“确实不同了,这时候的娘娘……”
“已经和离出宫了。”元岫语气很是平淡。
却让汪玉瑶头皮发麻。
“臣女不敢!”汪玉瑶俯下身,眼波流转,思绪飞快闪过。又道,“所以娘娘叫臣女来,是想问后面的事情?”
汪玉瑶死在了难产而亡的那一刻后重生,虽然不知前世皇后的死期,然以黯然离宫为节点重生也说得通。哀大莫于心死,是一样的。
“你是个聪明人。”元岫等她自己说。
其实短暂的交流已经让元岫明白很多了。比如汪玉瑶重生前应该是在原书的故事里的。元岫虽没看过所谓的原书,但从弹幕上的表现来看,汪玉瑶的重生并不在原剧情里。
也许从元岫觉醒的那一刻很多剧情都发生了接连的改变。
汪玉瑶忽然明白了元岫为什么帮自己,也明白了如果不说出有用的来,她现在所得的一切随时都可以拿回去。她能斗得过包家,不是因为重生,是因为元岫看上了她比常人多出来的这一年,仅此而已。
故此,汪玉瑶不敢隐瞒的道:“娘娘知道的,民女说到底也只是深宅妇人,所知有限。若说太细致是没有的。如果是大事……不出正月,边关就会有战事。民女在包家催促下仓促的于正月十六成婚,事发时时不过大婚三日。那包恩伯几次上奏想要领兵出关,未被应允便回府与我撒气,所以妾身记得很清楚。皇上派遣的是赵家小将军领兵出征。”
赵小将军?元岫微怔:“是赵竭赵将军?”
听见汪玉瑶确认,元岫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那不是旁人,是元岫母亲的母家,元岫的外祖家表哥。元岫年幼爱疯爱闹的时候没少粘着他。当初母亲甚至有了结亲之意。不过被祖父堪堪拦下也就罢了。
汪玉瑶又道:“只是半年后,那赵小将军招人暗算,虽不致命却伤了根本,要终身用药。包恩伯这才顶替上去前往边关换下赵小将军。临行前,臣女听他与那柳氏女提过一嘴,说赵小将军是被自己人暗算了,但他不用担心这些。这般底气如何而来,妾身就不知道了。”
元岫无心去问汪玉瑶的前世,只是将事情记在心底,继续问:“还知道什么?”
汪玉瑶搜肠刮肚的去想:“再有……好像是西山洪水。因为京中有过捐赠,妾身当时为了给腹中胎儿祈福,也捐了一些。当是八月,那洪水把庄稼泡烂了,还饿死了些人。若其他大事,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
婆家不慈,已经足够消磨汪玉瑶的所有,又哪里有精力应对其他呢?
元岫略有所思的想一想,有开口问:“宫中也没大事?”
却见汪玉瑶一抖,眼中带着惊恐。
“不……”那是正经掉脑子的大事!汪玉瑶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还不想这么快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