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嫱入宫◎
朱慎尧却有机缘。他从没想过瞒着元岫, 所以从一开始就往元岫这里送。
他身上的异状需要有人知晓,才容易在未来更多破绽中,一同想法子遮掩。
元岫是聪明人, 更是他唯一的枕边人。
“你随意拿东西给我,随便什么。”
元岫略加思索,将手指还没来得及吃的雪花山楂梅粉棒递了过去。
“……也不无不可。”朱慎尧接过去, 似乎认真的看着什么,随即张嘴咬了一口。入口甘甜,咬碎极酸。
感受着酸味疯狂侵略着每一寸口水,朱慎尧不觉看向元岫殷红的唇瓣。
她是怎么这样惬意的一根接一根吃的。酸的舌头都要皱了。
“如何?”元岫还以为出了问题。
朱慎尧将口中零食咽下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于简单。山楂蒸熟捣碎晒干,梅子去核腌制烘干。两者磨粉再行蒸至……”
朱慎尧将原料和步骤说的相当详细。末尾问了元岫一句:“可说对了?”
这点心是宫外买来的, 本是那店家祖传下来养家的手艺。元岫虽然不知道,但光听步骤也感觉错不了。人家祖传秘方就这样被朱慎尧轻飘飘说出来了。
“皇上……看见什么都能说出工艺步骤?”这就难怪,当初的玉娇颜, 后面的镔铁刀、西域蜜香。还有手中这一瓶能够活死人的救命神药。
“大差不差。基本上放在眼前的, 只要足够近都能分出来。不过知道工艺跟能做出来还是两回事。这镔铁刀,和这几颗丸药, 也都是失败了许多次才成功的。镔铁刀成功的概率不足一半,铸造消耗的原料也十分高昂。不太适合量产。不过即便如此,其成本也不足外面买来的十之一二, 甚至更低。”
听见他这般毫无保留,元岫无法形容那一瞬间的心情复杂。
感动吗?当然感动。但紧随而来的,是知道这般近神乎其技的异能,叫她如何不怕。
“何故告诉我。”元岫捏紧了瓶子。
朱慎尧也怕她紧张, 语气轻松道:“此事当然是瞒的紧的。可即便是天子, 也无法保证自己不说梦话。又怎瞒得过枕边人。好在, 真的后宫只有你一人。便也只需告诉你一人。”
元岫是个聪明人,慌乱只是一瞬,将各种思路混到一起,方道:“妾身自会帮衬皇上。”
朱慎尧只觉得这话生疏。伸手将人如自己怀中。
“你这人啊,就是心太重。也罢。皇后娘娘抓住了朕这样的软处,自然今后想要什么便有什么,朕无不从命。”
元岫不敢不多想,单纯之人,在后宫长远不了。
只是听了朱慎尧的话,还是抬手攀上他的脊背,将脑袋埋入他的颈窝。
当夜皇帝留宿坤宁宫。
皇后久未侍寝,宫中不是没传出过什么不好的流言。只是帝后二人公开场合从不离席,也常在一处说笑,便也没人觉得二人离心。
至此,皇后夜夜前来,元岫算是又找到了刚入宫时的感觉,不论白天夜里都是差不多的忙碌。
京城第一场雪的时候,内务府正把花开争艳的牡丹一盆盆的送入坤宁宫。
元岫不忍这么娇艳的花被雪糟蹋了,一股脑送入暖和的内室。
新雨拖着托盘进来,托盘上盖了锦缎,进屋掀开锦缎雪花洒在地上,再跺跺脚,清理下绣鞋上的雪。
“二姑娘又有消息传进来了。”
元岫从托盘上拿起信封,一边拆信一边含笑:“亏你巴巴的去取,这时候道不怀疑嫱儿有二心了。”
新雨因这事抄了几日的佛经,现下将托盘往身后一藏:“娘娘不说,二姑娘去哪儿知道去。若娘娘为妹子鸣不平,改日奴婢去给二姑娘磕头认错还不成。”
“小蹄子。”元岫嗔骂了句,这才细看送来的信。
看了半晌,元岫的眉毛又皱了起来。
新雨最怕元岫看信,每每都猜不透元岫的心思。
“可是又有麻烦了。”
元岫摇头:“嫱儿看上了宝亲王。”
新雨一时没反应过来:“宝亲王……十王爷!”
见元岫点头,新雨再想想这两个人:“如此……也算一段佳话。天子兄弟与皇后姐妹。本就是亲上加亲的好姻缘。”
“皇家的门又哪里是那么好进的。”元岫只是头疼。
先帝诸子,朱慎尧和朱慎明都算是大龄未婚的了。朱慎尧是已成大业后,风风光光将元岫娶进宫门的。现下就只剩下朱慎明了。
太后为此操心过,可几番问询,朱慎明都推了,便搁置了。
至于元嫱,更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若这俩人凑一块,元岫想想都觉得脑瓜仁儿疼。
新雨不会想的那么复杂,但不会反驳元岫的意思。
“只是不知二姑娘是怎么有此心的,是因为当日太后寿宴于假山后看一眼?”
若说一见倾心,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