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嘿~◎
吕家与王家退亲一事, 闹得人尽皆知,两边的脸都算是丢尽了。
吕素月入沁朱庵后,吕家派人两次上门劝说, 都被打了回去。
第三次是吕母上门哭着与吕素月商量。回去只要好好认个错,没有过不去的坎。吕母五十的人了,却还要为子女的事情殚心竭虑。
吕素月深感愧疚的同时, 还是在吕母面前磕了几个头。
“素月一心留在山上,凡尘之事皆是过往。母亲只当我去了,也免去了凡事的万千杂事。”
吕母几乎哭尽了眼泪出去的。她心疼女儿,却不能驳了丈夫的意。再说还有几个儿子。若此时处理不好,岂不是耽搁了男丁的婚姻大事。
吕母劝说尚且无果。吕大人一怒之下表态,即日起将吕素月逐出家门, 划去族谱。只当没有这个女儿了。
随即又带上重礼前往王家登门致歉。并表态从此以后沈雪儿便是他的义女。由她嫁入王家,他们两家婚约尚在,不影响他们亲家姻亲的相处。
这沈雪儿, 算是彻彻底底的鸠占鹊巢了。
如果说之前元岫的安排都在暗线上, 眼下就正好要明面上做出点文章来了。
只等着吕大人说到做到,将吕素月的名字自族谱上消去后, 又去县衙给吕素月销户。
吕素月从吕家士籍摘了出去,算作平民。但一个连官籍都没了的女子活在这世上,只怕是没几天好日子过的。事出如此, 哪怕吕素月做事荒唐,在坊间市民口中,吕家事情也做的太绝了。
而吕素月的籍贯刚改过后,元岫的懿旨也送到了沁朱庵。
“有女吕氏, 品貌端正秀外慧中, 更是通今博古, 有博览群书之才。本宫甚喜。特封吕氏女为慧安禅师,挂单于沁朱庵为本宫带发修行。另赐禅衣、金笔,方便抄送诗经、焚香祈福。”
吕家夺走了吕素月的身份,元岫就完完整整的再送一个。
吕家代替吕素月向天下认错。元岫便要天下人都知她没错。
只是挂单,那便来去自如,谁都不能够逼着她在寺庙里了此残生。赐下禅衣袈裟,穿在身上便无人可动她。金笔在手,就能随时书信一封送入皇宫。反正有为皇后抄经祈福的借口在,也没人敢问她送入宫的书里写了什么。
吕家得知此事适合表情,元岫不清楚。
不过次日早朝,身为王家幕僚的几个言官参了元岫一本。说元岫身为国母,不严惩吕素月警醒天下女子不说,反而加以纵容。长此以往天下女子效之,岂非乱了章法。
一大臣发言,引得数人附和。
朝堂之上,朱慎尧危襟正坐于龙椅之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周身是散不去的药味,却也掩盖不住他不怒自威的天子之气。
竟不知元岫还给他弄了这么一出热闹。
思及幼时,元岫也曾策马奔腾向往着快于恩仇。
朱慎尧忽然发觉,几日不见,他想元岫想的厉害。
“此花有理,却也没理。吕氏女行事冲动,王家子办事就妥帖吗?婢女予夫为妾。这倒是寻常事。却没见过尚未婚配,就以此拿乔威胁妻家的。此事就是顺了章法,就应当如此不成?有因方有果。若是吕氏女当罚,王爱卿那不成器的儿子,便要罚的更重。不然家家学了去。不挑妻子德行,反而去挑谁家给的陪嫁丫鬟漂亮,会服侍人。那满朝文武,岂非尽是些酒色之徒!”
那王尚书吓得腿一软,当即跪了下去。
“臣有罪!还望皇上赎罪!”
“你是有罪!教子无方,还觉得受了委屈不成?”朱慎尧略作停顿,又看向那汗流浃背的吕大人,“朕虽无女,却有一众姐妹。若朕的皇姐皇妹受这等侮辱,定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方平仇怨。实在想不通吕大人所思所想,竟为一罪臣之女,将亲生女儿逐出家门任其自身自灭。”
皇帝开口便是罪臣之女,就表明了他对此事略知一二。
朝堂不乏与吕大人有过节的人,当即开口:“启禀皇上,依臣所知,此事之后,那罪臣之女不仅没有丝毫惩处,还被吕大人认作义女,上了族谱,只等择日消去奴籍入籍吕家嫁入王家。这般舍弃亲女,高抬罪臣之女,是何心思,微臣不敢妄自揣测。”
皇帝和大臣一口一个罪臣之女。恨不得将吕大人不顾忌讳收容罪臣亲属一事白在明面上。
此时可大可小。若是朱慎尧追究,问询他此番作为可是不满对沈雪儿全家的处置,吕大人又该如何解释?
汗水淹过眉毛流入眼睛里,吕大人却颤抖着握住笏板不敢乱动,已是悔不当初。
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应当没人记起来。就算记起来,那也是吕素月小女儿心软做了糊涂事。
沈雪儿像极了当年的沈夫人,加上吕素月与王家退婚,再无退路。吕大人想要维持婚约,又想给沈雪儿一个好的出路,所以才不顾族人劝阻,一意孤行的做了此事。
想来,他也是被吕素月气昏了头,头脑发热做了这些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