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衍不禁觉得好笑,他若是真想叫人去,光这么绑着手有什么用。他靠着床头没吭声,也不知过了多久,说道:“你可知,十九年前的天灾,足足死了有四个城池的人?逃得逃,死的死。”
江敬舟板着脸,难得在别人对他说话时没有及时应答。钥匙是他爹给的,自打他出生起就给了。
没说是干什么用的,只知道这钥匙是个家传的宝贝。如果不是因为今日看到案件纸上的画,他甚至都觉得挂着的根本就不是钥匙。
他抓过被褥侧过身睡下没再搭理,可到底还是有些心虚了。
钥匙原本是被他藏在了屋子里,主要挂着打架玩闹不方便。之后来了侯府读书就干脆带身上了,哪儿知道贺亭衍要找的就是这东西。
十九年前,那个时候他都还没出生,天灾造成的伤亡他是半点儿也不清楚。只是,这些线索未免也太巧合了。
先是与他家功夫相像的刨心案凶手,后又是他爹模棱两可的对贺亭衍提醒不要再查。而现下,居然连私藏赈灾银的钥匙也在他身上。别说是贺亭衍,就连他都不禁要怀疑,当年盗取赈灾银的人就是他爹。
可他相信四海镖局里的每一个人,心思简单还特别讲义气,至于他爹就更不可能了。
倘若真的是偷盗之人,那也很该拿了钱财就去山高水远的地方,又怎么会生活在皇城脚下这么多年。
还有,他家的四海镖局说大也不大,来回跑两圈就能看完的房子,哪有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
贺亭衍没在继续说下去,拉过被褥便也跟着躺下。他确实是有些急了,仅仅因为江敬舟心虚便觉得这人与之有关,言语间甚至已经将其当成了贼。
自他接手查案已过三年,到目前为止,这已经是最大的线索。情绪有些冲动,也是在所难免。
他平复了心绪,转头看向背对着他的江敬舟。两人的手腕用衣服捆缚着,如此姿势自然是有些变扭的。
他犹豫着问道:“脖子,还疼不疼?”
江敬舟沉默一阵,也跟着出声问道:“你呢,你的手疼不疼?”
贺亭衍被他咬的那只是左手,现下正被绑着塞在被褥里。疼自然是有点儿,不过倒也没到要说出来的地步。
这床平日里就他一个人睡,此刻忽然多了个人,虽疲惫也多少有些睡不习惯。
他试图往外侧挪动身体,却不想江敬舟忽然转过身紧拽着他的手掌,十指交扣着急道:“你要去哪儿?”
贺亭衍被问得愣怔,随后无奈的安抚道:“睡吧,我哪儿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