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小门小户不像侯门大户隆重操办, 但重要流程是必不可少的。
从着装打扮到送客离开忙活了大半天, 回到家里钟月已累的懒得动弹, 撑着下巴懒洋洋地看秦氏收整贺礼。
“你二舅送的布留着, 给你做裙裳……这块缝床帐……”
“玫红的那卷给大姐作贺礼吧。”钟月指着其中一质地良好的半匹绸缎说。
她自己一年中绝大多数跟土地和灶房打交道,穿艳色衣裳不多。
秦氏想了想应允了,送其它贺礼也没啥可拿出手的。
布匹规整好,起身时瞅见矮几上摆着的乌黑小匣子,扭头嗔道:“子辰送你的砚也乱丢,碰下来就摔碎了。”
说起砚台,钟月稍稍起了精神, 她对文房四宝没研究过, 不晓得哪类高端何种低劣。
但一眼就喜欢上了曾子辰送的砚台, 对用心之举说不感动是假的。
秦氏见女儿小心将东西捧走,面上漾起欣慰之笑。
夏季麦田火灾带来影响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消弥。尤其面对长势日益喜人的白菜和慢慢胖起来的萝卜。
钟兰婚期定在八月十六,不像两年前及笄在县城办宴席, 出嫁必须得从钟家村租宅走。
无论秦氏和钟月还是郭氏一家都得跟着回去。
……
“这孩子自来爱吃你家包子, 去京城还不忘带点。”牵着骡子的曾百顺笑着同秦氏闲话。
两年前是他陪侄子进京考府试,这次同样是他陪同,不过考院试。若中了红榜, 他家子辰可是秀才老爷了。
“这么紧要时候时候,爱吃也不能吃多, 等回来了婶子管个够。”秦氏满脸慈爱地笑望着曾子辰道。
“那是……那是……”曾百顺连连点头附和。
“别紧张, 像平常一样做文章, 两天转眼就过去了。”钟月边将刚出笼的包子装好递给曾子辰, 边语气轻快地送他临考赠言。
曾子辰含笑不语地注视着认真利落的钟月,接过包子时眸光闪过一丝复杂,唇角抿了抿。
说话间神态已恢复方才轻松模样:“你和二婶几时回村?”
“过两三天吧。”钟月应道,小杜氏他们已先几天回了钟家村。
有曾百顺在场,两人不好多说话,曾子辰颔首未语,然后同一旁的秦氏打声招呼便转身往骡车处走。
撩开帘子时,又侧身回望一眼看着自己上车的钟月。
中秋佳节和八月秋收撞在一起,农户过节同时还不忘兼顾农田劳作。
回钟家时,杜氏和小杜氏正在赶做陪嫁的新被褥床罩等;鞋袜衣衫零碎物件钟兰已在待嫁期间缝制完毕。
回来就是帮忙的,秦氏钟月将家中卫生简单搞了下,便一起往隔壁院去。
“大姐呢?”
“和她嫂子搁屋呢。”小杜氏笑说。
钟月没在织房多做停留,直接去钟兰卧室。
撩开门帘发现房中和记忆里相比未做大的翻新,不过很是干净整洁。
而钟兰与钟义林妻子陶氏正手持剪刀有说有笑的用大红纸剪窗纸。
陶氏先瞧见钟月,脆声笑言:“月月来了,刚到的吧,方才来时听奶奶说你跟二婶还没回。”
“有一会了。”钟月走近,从篓子里拈起一张鸳鸯戏水夸赞道:“真好看,你们手可真巧。”
余光 见钟兰面如桃花眉眼间带有少许待嫁新娘的羞意,长密睫毛快速扇几下遗憾地说:
“以前偷懒没跟大姐学剪纸,往后再想学可就难喽。”
说完自己先憋不住笑起来,羞得满面通红的钟兰放下剪刀起身要拧她。
陶氏笑接一句:“和你姐夫说好话,让兰兰回娘家多呆些日子。”
钟兰面上飞霞染到脖颈处,跺跺脚羞恼的朝陶氏道:“嫂子~你怎么也跟月月一起瞎起哄!”
陶氏正开口反驳,忽听刚半个身子探进来的钟莲问:“起什么哄?”
钟月张口要告诉她,突然收到钟兰一记警告目光,便笑着转口:“我跟大嫂说让大姐试试喜服,万一哪处不合身现在还来得及改。”
钟莲白了眼说谎话不看对象的钟月,大姐的喜服早在月前已修改好,当时她们俩都在的。
三人说的肯定不是喜服的事儿,根据以往经验今儿是没从爱耍滑头的二姐那得知真相了。
而且看大姐神情必定不会站在她这一边了,于是嗔了句:“骗谁呢!”便不再纠结。
之后四人一起剪纸闲叙。
随着院子里越来越热闹,钟兰出嫁日子也马上到了。
“大姐,你紧张不?”睡在床铺靠墙位置的钟莲道。
中间的钟兰顿了顿,点点头:“有些吧。”
小半身子腾空的钟月侧起身握住钟兰拳住的手轻声安慰:“别怕,总得来这么一遭。反正离的又不远,等成了亲,我和莲莲经常去看你。”
钟莲左右板了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