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不如意的结果,有些艰难,声音也如蚊蚋一般的细弱,
“倒也未必是现下,毕竟你还未束发,投到军中,没有依靠,也不会收留……”
风不破立起来,从一旁的瓦盆中取过羊腿,用小刀削去了表面的焦糊,割下一片,插到刀上,又取出盐罐中的盐块,捏着散在罐底的碎末,细细的撒到羊肉上,伸到炭盆上方,一边转动着刀柄,烤着羊肉,一边缓缓说道,
“若是寻常人家,太平世道,小烈儿你的这份谋算也算作妥当,毕竟在县衙做事,算是官面上的人物,行事方便,也受人敬重……”
“只是小烈儿你不同……”
“你心肠柔弱,性子也不坚忍,身体的根基还差,未经母乳喂养,长身体的关键两年,又正是缺衣少食的时候,这些年来,虽然我不断教训,你的身子远胜旧日,一手弩艺也能入眼,可终究不是从军的上佳……”
“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入到军中……”
“一来,这是你的必然,虽然这许多年来,你未曾受过朝廷的恩惠,但既然是武侯子孙,为国征战,便是你的祖上与大赵朝廷定下的生生世世的契约,国朝不灭,信诺不悔,你即便是为了祖宗的颜面考虑,也不该做毁诺之人……”
“何况时下山河残破,已经到了家国毁灭的旦夕之间,作为武侯子弟,你总该为这国朝的存续尽一份气力……”
屋中又是一阵沉闷,在轩辕承烈和茗娘的惊愕中,风不破破解起他们的疑惑。
“二来,即便不存了驱除斡奴,建立功业的念头,军营也是你现下最好的去处……”
“军中虽是凶险,但也是保命的所在,军中人数众多,零散的屑小不敢对军营下手,自然就会避过许多麻烦……”
“而且,乱世之中,消息最灵通的有两处,一是官衙,二是军中,一旦战事糜烂,你也可以比寻常百姓提早逃命……”
“军中之人并非都需要上阵搏杀,烈哥儿你自幼喜欢机关消息,识得文字,我也教授了一些木匠、铁匠的手艺,无论日后能否承继了你父亲的爵位,但凭着这些,入了军中,打点一番,到军匠营或者辎重营中谋个小小的管事差事,应该也有些把握……”
“若是战事不济,即便即使是被俘,因为你的手艺和差事,未必会有性命之忧……”
“我在军中待过,可是知晓的,斡人虽然凶残,但缺少匠人,被俘后活下来的工匠,总比其他军士要多许多……”
风不破转向了茗娘,继续说道,
“我近几日会将烈哥儿的猎获发卖,之后,会拿去换些金子珠宝,那些总比银子要轻省许多,你且存了,日后,烈哥儿从军之时,上下打点就指望这些了……”
这一番言语中,隐隐竟有交代后事一般的安排,而且,也尽是让轩辕承烈独自存活的打算。
轩辕承烈听得明白,急急问道,
“你们呢,你与茗娘如何处置……”
“原本我打算是待烈哥儿你束发之后再说出这般计较,但是此番进山,倒是比我想的要长大了许多,如此我也就放下心来……”
经过一个冬季的煎熬,春初的羊肉少了肥膘,并不是烧烤的上选,在炭盆上烘烤了许多时候,初时,还有一点羊油在滋滋作响,散出烤后羊肉的浓郁香气,之后,便只剩下了一股说不分明的肉香。
带那片切割时还有血迹流出的羊肉完全变了颜色,风不破收回了刀子,递向了轩辕承烈,
“你且尝尝我的手艺,你烤制羊腿的工夫,还需要多练练,日后入到军中,一份手艺便是一份保命的依仗……”
仅看均匀的肉色,烤的就该比自己要好吃许多,可是,轩辕承烈却没有仔细品尝的心情,匆匆吃过一口,算是应对了风不破的好意,之后,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焦灼,再次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让我从军,风叔你要如何……”
“烈哥儿你也见了,我这身子行走都不方便,已经担不得护卫的活计,更是拖累着你,小小年纪,还要冒着风险去到深山捕猎,为我寻觅诊金,贴补家用……”
低下头,一阵沉默,再抬起时,风不破右嘴的嘴角扬起,做出了笑的模样,
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替轩辕承烈整着散出发髻外的乱发,缓缓说道,
“我幼时极馋,最好肉食,即便吃到嘴中,老母都会吐出来喂我,二老过世已近三十年,可我连他们的坟茔一次也没打扫过……”
“这些时日,总是梦见老父老母,就在凄风苦雨中,立在老宅门口,盼着我回转……”
“也该回去看看了,总不能让老父老母的坟头一直空着,连一张压坟的黄纸也没有,便是在阴间,还空乏着身子……”
“若是能睡到老父老母的身边,日日伴着他们左右,对我这个厮杀半生的军汉来说,也是一桩幸运……”
“现下,你父亲有了消息,也到了我该离去的时候……”
“至于你茗娘,我不好做出决断……”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