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也不言语,径直卸了柴捆,只用担柴的扁担便将那两名探子打翻在地,拿了个活的。
之后的时日,听闻了此事的绿安大户,为了自家的性命着想,纷纷遣了自家的管事前来,聘请风不破充任护卫,开出的薪俸,也是节节攀升,及至后来,死了护卫统领的花家开出的价码是年俸一百五两银子,一套两进的宅子,另外花家的女子,除了各房的嫡妻和嫡女,其他人等,包括妾侍和庶女,都任由风不破拣选两个,作为暖床的陪伴。
可是风不破却用与轩辕承烈家订有契约为由,推拒了那些富家的延揽,只答允充任绿安守备右锋的枪棒教头,此外的一点好处就是,借着这份声名,用一个遇事援手的承诺,固定了几户人家的柴火生意。
这件事传扬开来之后,绿安中人除了夸赞风不破的义气,也都在羡慕着轩辕承烈家的运气,毕竟,乱世之中,边防之地,除了时时担忧斡图达鲁人的进攻,屯住的赵军兵士和逃难来的流民中,也不乏屑小之辈,有这样一个身手了得的护卫,性命也就安稳了许多。
连带着,那些时日,轩辕承烈很是享受了一番受人敬重的荣耀。
走在路上,熟悉的固然在主动招呼,就是平日里见面时没有言语的,也凑上来套着亲近,就是在学堂中,也少了很多欺侮和委屈。
风不破初进家门,轩辕承烈可是怕极了那张残破面孔,第一次看到时,他原本已经与茗娘分屋居住了,看到布巾下的面目以后,却又钻入了茗娘的被窝。
一场搏杀,让轩辕承烈生出了敬佩之心,不肯舍弃寒家的忠义和与有荣焉的感受,也让他有了琢磨风不破好处的细心和耐心。
说是护卫,其实风不破却是撑起了家中房梁的。
没了家中进项来源的杂货铺之后,轩辕承烈家中只能依靠茗娘织布换些银钱维持着生计,可惜,因为战乱,逃入绿安的难民甚多,那些身无长物的,只能靠着一点气力一点手艺活命,织布刺绣这类妇人们自幼习练的手艺,更成了那些落难女子养活自己的依靠,早年间,织出一匹布总要五六百文的价钱,如今,三百八十文钱还得看布店老板的脸色。
轩辕承烈在私学的同窗中,但凡是家中有些余钱的,都给请了随身护卫,不过,那些护卫除了跟着主家东行西走,有些余暇,都是在比着武艺,攒着名头,或者是闲聊中消磨掉时光,闲散的很。
风不破不同,除了早晚接送着轩辕承烈,其他的时间都在做着杂务,挑水、打柴、打理着院中的菜畦,如此种种,从没有过半刻清闲。即便有点空余,风不破也捡起早年的篾匠手艺,编织出筐篓一类的器具,送到市集上贩卖,卖得的银钱,也都与自己的薪俸一起,交给了茗娘用于家用。
平常人家的男主人一般。
受尽了欺侮,轩辕承烈幼时就不愿多与人交流,七岁时闯了大祸,断了自家生计来源之后,性子更是沉闷等近乎怯懦,除了茗娘,一日日也不肯与人说出一句言语,平素靠着在脑袋里想出些新奇器具,打发掉日常的烦闷。
偶尔将那些新奇物件的设想与人说了,赚来的却是哄笑,都觉得轩辕承烈设计的都是异想天开的器物,特别是轩辕家的那几个,嘲讽之余,还要逼着轩辕承烈改掉姓氏,直说轩辕承烈傻子般的脑筋辱没了轩辕这个名头。三番两次之后,轩辕承烈便不肯再将自家的想法说出来,哪怕是闷成了臭屁,悄悄放了,也不肯与人分说。
对着轩辕承烈这般模样,风不破父亲一般的贴心。
入了门来之后,风不破不仅把所学的锻体技巧、武艺功夫、临敌经验乃至于斥候探马的生存之法也都倾囊相授,对那些稚童想出的新奇器物,也没有如寻常人一般嘲笑讥讽,而是按照轩辕承烈的想法精心做了,又一起讨论其中的利弊得失,之后,再按照两人讨论的结果一同制作。
如此一来,不仅使得轩辕承烈在制作时学会了木匠、铁匠的粗浅手艺,更能按照自己的思谋制作出寻常的器物,从而在机关消息上愈发有了底气。对风不破,也因为这些尽心竭力的关护,日复一日的亲近,一点点的取代了那个挂着父亲名头却没对他的生长尽到半分心力的人物。
轩辕承烈曾经生出了将风不破认作义父的心思,可惜,不仅风不破不肯,就是茗娘也发了脾气,究其原因,还是那个劳什子的勋贵爵位,一个县子世子,日后的县子爵爷,却认一个残废老卒做义父,无论怎样,都是一桩笑话。
自己这边没了羁绊风叔的理由,轩辕承烈只好另谋途径,把主意着落在了茗娘身上。
按照轩辕承烈的观察,这几年下来,两人间虽然从没有过逾礼之举,无论早晚,风不破从未踏进茗娘的屋子一步,茗娘也是如此模样,但是两人之间的默契却是与其他人家的父母一般无二,甚至比一般人家还要契合许多,茗娘和风不破从没有意见相左的时候,也没有争执。
还在想着怎样在离开绿安以后,撮合了两人,没想到,现下,风叔却提出了要自己从军的话头。
“现下便就入营么……”
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