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完成了个七七八八,答应临庆长公主和高阳县主的振灵香总算能够如期拿出。
魏佑臣来得极巧,常瑛这些日子废寝忘食,就连赵恪前来都不一定能同她说上两句话。此时刚刚出来透一口气,竟然被魏佑臣堵了个正着。
本来对这个跋扈的世家子弟没什么好感,看在他上次没有掺和赵家刺杀的份上,常瑛没有让人把他轰出去,反而懒懒一坐,可有可无地命伙计们给他上了杯茶。
可魏佑臣却坐不安稳,手指在膝头抓了又抓之后,终于开口道:“常姑娘,最近京中的传言你可知道一些?”
“哦?”常瑛不甚在意地一笑,白皙莹润地脸颊在阳光之下微微发光,带笑的眼睛让魏佑臣愈发不自在,“是什么谣言?”
“曲江宴上……严家小姐与赵兄两情相悦,严阁老即将前往陛下公中,请旨赐婚了!”
少女拿着杯子的手一顿,随即又不动声色地搁下:“魏公子太低估我与阿恪之间同生共死的情谊了,他不是这样的人。”
她的语气笃定自如,不仅是对赵恪的信任,也是对二人感情的信任。
魏佑臣脸色像是一下子失去了不少血色,张了张唇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知晓常瑛说的得对,赵恪的行为并无一丝不妥,从头到尾目光都没有落在那位贵女身上一眼。
可……他不甘地咬牙,再次出言驳斥道:“就算他对严小姐无意,可对严家未必无意!”
“严首辅是天子身边的第一重臣,娶了严小姐无疑是一步登天。高官厚禄又有谁不心动,更何况你们苦苦从泥泞里挣扎出来,不就是为了掌控权柄,掌控命运吗?”
“常姑娘,你清醒一些。赵兄如今不曾出面解释,也不曾求陛下赐婚你们……他这含混的态度,已经足矣说明问题了!”
“闭嘴。”常瑛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缓缓闭上了双眼,“送客。”
自从曲江宴以来,赵恪近些日子待在常氏香坊的时间的确变少了不少。
她忙于振灵香之中,抽空询问他时,这人总会支支吾吾地含混过去。
原本的常瑛并没有想太多,可如今诸般事情累加在一起,就算是个无心无欲的木偶人,也不会哄骗自己说一切都没有发生。
一味在心中怀疑不是她的做派,常瑛也不愿意对至亲之人猜忌不已。
她要等着赵恪回来,亲口对自己解释清楚!
魏佑臣被伙计客气地送走了,临行之前深深地看了紫藤花架下的常瑛一眼,神色晦暗莫名。
心中既然有了不快,自然无法在全神贯注于振灵香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工程,常瑛没有勉强自己,索性回了常家在京中的新宅,泡在水气氤氲的浴桶之中,好生地解一解这些日子的疲惫。
重新换了身干爽的衣衫之后,她揽镜自照,望着镜中那个雪肤花貌,亭亭玉立的美人,轻轻地弯起眉眼,努力让自己笑了起来。
常家的宅门之外今日一如既往的吵闹,自打上次大部分来求亲的人都被常家人无视之后,让常瑛想不明白的是,竟然还真有几位,不只是吃错了哪位药,竟然锲而不舍愈挫愈勇,隔三差五地便抬着聘礼,前往常家登门拜访。
一连一月下来,常父常母倒与这些人混了个脸熟,虽然仍旧不理会,可对待他们的表情总也不再横眉冷对。
常瑛今日心情不佳,一旦静下来总忍不住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为了遏制自己,或是跟人赌气,她罕见地拉开了大门,披着自己尚且**地长发,抬眸一一扫过眼前诸人。
这些人乍然看到她出来,一个个都纷纷怔在了当场,痴痴地望着常瑛素着的小脸,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出乎意料,他们的眼中没有前些日子商户的贪婪,反而一片澄澈,满满都是年轻小伙子的思慕之情。
那些想要吸血的老鼠们早已离去,现在留下的人,多半在常瑛出入之间惊鸿一瞥,从此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一腔钦佩与思慕,真心实意地愿意每日亲自守在常家门口,等着见常瑛一面。
一个个争着介绍完身份下来,竟然还真的有不少人家中,是燕京城中豪绅皇商子弟。
人家并不夹杂私欲,一腔诚恳之心,并没有什么错处。常瑛叹了口气,一改往日的油盐不进,侧身示意他们进门。
她此举并不是为了同赵恪赌气,而是打算开诚布公地解决了此事。
无论她与赵恪的关系即将朝着何处而去,常瑛都希望自己能够把这些横生的枝节提前处理好,亲自开口告诉这些人,不要在常家宅门之前浪费时间了。
常家的宅子极为气派,可由于常父常母始终用不惯下人仆役,常瑛又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此时这院子之内竟然又几分空荡疏朗之感,不似寻常富贵人家那般琳琅满目。
常父与吴氏乍然见到常瑛把人带进来,顿时吓了一跳,互相对望一眼之后,急忙悄悄地询问闺女:“阿瑛,你这是……做什么?”
从前不是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