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奖。
但现在距离年底还有好几个月。
今晚的公司内部员工聚餐上,南相泰甚至失控地喝多了酒,醉到没人搀扶就走不动路的程度。
南相泰在外人面前表现得精明市侩,警惕心很高。他为南相泰工作快两年,很少看到他卸去防备以后的失态模样。
韩东诚很惊讶,上一次看到南相泰醉成这种模样,还是成运市的著名抛尸地暴露人前——成运水库放水的时候。
那天清理水库的警务人员,在里面一共发现了五十七具比较完整的尸体,其余拼不完整的残肢断臂,数都数不过来。
那件事情闹的很大,连着一星期,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和它有关的议论。
据说至今还有一大半的尸体,停放在停尸房的冰柜里没人过去认领。
韩东诚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南相泰,关掉卧室里的灯,抬起脚步准备离开。
他手刚搭在门把手上,就听到一段嘀嘀嘀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房间里的宁静。
韩东诚动作一顿,抬手轻按墙上开关,熄灭不到两秒钟的灯光,又亮了起来。
南相泰已经完全陷入了深度睡眠,即便响着铃声的手机就在身边,也没能把他从睡梦中惊醒。
嘀嘀嘀的铃声还在响,韩东诚短暂地犹豫了一瞬,才不紧不慢地走回床边,拿起他的手机看了一眼。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备注,是成运运输的金秘书。
电话没人接听自动挂断的下一瞬间,对面紧接着就又拨了过来,像是事情紧急。
南相泰吩咐过他,说手机上备注了名字的联系电话,可以直接接听。
韩东诚指尖轻点接通,压低声音打招呼说‘你好’,向金秘书解释,“相泰哥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又问他,“什么事?”
说完不等对面回复,韩东诚话说的太多扯到喉咙,没忍住低咳一声。
破碎沙哑的男声透过手机,传递到通话另一边的人耳侧。金秘书没料到接听电话的会是韩东诚,向来敏捷的反应意外卡壳。
等到韩东诚不再闷咳,气息恢复平静,他回过神,下意识地看了眼远处拎着壶铃玩的男人。
南相泰上年在首尔收了一个身手不错的手下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他也是两个月前去gp开发送资料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金秘书记起韩东诚精神恹恹朝着他笑时的模样,思维有些发飘。他答应了南相泰,只要毛家的两位上司不主动问,他就不会主动告诉他们韩东诚的存在。
金秘书对韩东诚抱有好感,一直有意无意地在帮南相泰隐瞒韩东诚的存在,自然这次也不例外。
他对着电话匆匆说句没事,就要挂断时,看到墙边阴影里的男人像是呼唤小猫小狗一样,弯着腰向他招了招手。
男人脸上发泄过后的兴奋还没完全消散,就连露出的笑容里,都带着几分愉悦,问他,“怎么打个电话要这么久?相泰哥不愿意过来?”
金秘书听到他的话表情一僵,按向挂断键的手指一晃,电话不但没有挂断,还误点了免提。
他见自己的上司毛泰九紧盯着他的手看,像是对他的手机产生兴趣,不敢再继续手里的动作。
金秘书硬着头皮走到毛泰九身前,向他解释,“南社长不在,是他的手下接听的电话。”
手机屏幕上的通话时间,还在一秒一秒的增加。
金秘书暗自祈祷韩东诚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出声,希望他继续保持安静,避免引起毛泰九的注意。
但上帝似乎总喜欢和祂的信徒开玩笑,金秘书刚祈祷到一半,就听到手机的扬声器里熟悉的男声传出,喊了声他的名字。
金秘书由于过度紧张,脸部肌肉不受控地抽动两下。毛泰九已经完全被突然出现的嘶哑男声引走注意,没有留意到他的反常。
韩东诚见金秘书一直没有挂断通话,以为他有其它的话要说。耐心地等了又等,没听到人开口,只好再次出声,又喊了一遍‘金秘书’。
他和金秘书见过几次,一起吃过饭,彼此之间还算熟悉。
粗粝沙哑的男声再一次出现,确认不是自己幻听,毛泰九诧异地睁大眼睛,看看金秘书,又看看显示通话中的手机屏幕,倏地笑了起来。
金秘书看到他兴味盎然的笑容,心口猛地一跳,隐隐有些喘不过气。
毛泰九手指抵在唇前,轻嘘一声,让金秘书安静。他微微倾斜上身,凑到金秘书举着的手机面前,故作疑惑地问,“你是?”
韩东诚一愣,听到通话里传出道陌生男声,条件反射性地拿远手机,看了眼屏幕。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备注,仍然还是金秘书的名字。
毛泰九不等韩东诚反应,紧接着佯装不解地又问了一句,“相泰哥的手机怎么会在你那里?”
毛泰九和南相泰认识二十五年,南相泰身边的人他几乎可以全部叫上名字,没有一个能和电话里男声对上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