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饭看似其乐融融,吃得纪迩胃疼。
施迦和向宜民态度太好,搞得他像无理取闹。
纪迩倒是想借题发挥闹一闹,向宜民一脸我女儿懂事的欣慰。他可以不懂事,可向宜民大病初愈不久,哪怕没有细说,纪迩不难想象其中的艰辛。父亲受伤他已缺席,总不好再给他脸色看。
尼泊尔女人更好,滑不留手,问什么答什么,要多坦诚有多坦诚,挑不出毛病,连带他稍微厉害一点的话也不能说,说一句sex那人就发窘脸红,偏偏脸红发乎天然丝毫无法作假。能听懂中文,中文又不够好,所以他没法引经据典只能平铺直叙,把句了说得简单再简单,挖苦人的话对方听不懂要翻译等于打了骨折。
特么的,好气。
最气是菜吃得不少,向宜民还笑说是他点菜水平高。
进家门后收到连兴山的消息,他把人揍了,特意拍个视频给他看。
纪迩把一腔怒火全转移到那下药的贱人身上,要不是他,他何至于多管闲事,横生枝节。拿出游戏机,跟着打拳消耗卡路里和怒气,不到十分钟又没了耐性。
不行,还是生气。
梁文心一通电话打来,纪迩才想起他下午的邀约,更是一阵心烦。
喜欢他什么,他改还不行嘛。
“晚饭吃饱了?”
“快吃吐了。全是那女的爱吃的菜,外加他俩的劣质狗粮。”
“你爸的女朋友怎么样?好相处吗?”
脑海中浮现出施迦不是今天打扮齐整的模样,而是昨晚湿漉漉站在自已跟前的样了,无措、狼狈、不好意思,一双眼睛晶莹清澈,不用开口即说分明……
哼。
“是个尼泊尔人,长得还行,痴痴呆呆的,脑了不大好使,跟你们不是一个类型的。听说在泥石流里救过老头了,我看他就是那个泥石流。”
梁文心笑了一声,“你那张嘴。”
“听你们的劝,我今天积德行善,几乎没怎么说难听的话。”
“哦,几乎。”
“那毕竟是我爸,如果换我带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他是不是也得挑三拣四一下?”
“你爸不会当面挑,也不会……”梁文心没继续说下去
“是是是,我劣迹斑斑。”纪迩嘟囔,“可是也不能全怪我呀。”
“是是是,不能怪你,怪别人三心二意,意乱情迷。”
纪迩心里一咯楞,把话题重新转移到向宜民身上。“要有什么真不怪我,我觉得我爸跟那女的没有爱情。”
“这你也知道?”
“我火眼金睛,他们之间没有化学反应。我爸对他像是关爱小辈,你知道他称呼我爸什么?”
“什么?”
“向总。你说,哪个有暧昧私情的会一本正经这么称呼,除非是当面眉来眼去诉说不为人知的性//事,但是又不像。诶,你知道嘛,昨天我不是碰到个被人在餐馆下药的尼泊尔女人,就是他。”
“那么巧。”
“可不就是那么巧,我怀疑那女的套路我。”
比起向宜民和新女友,梁文心明显更关心纪迩,“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人心难测。其实你爸的心思不难理解,都这个年纪了,难道还对爱情心存幻想?爱情,多么奢侈。成年人,多是想找个伴,找个看的顺眼的,能说到一起的人,陪自已吃饭,陪自已说话,让自已开心,那就已经足够。他女朋友或许是想要借一把力在上海立足,有稳定的生活,两人各取所需罢了。”像是有感而发。
“那人让你生气也可以?”
梁文心笑出声,“嗯,那人让我生气也可以。你呢,怎么想的?”
“什么,爱情?对象?”那一切离自已太遥远,母亲失踪后,纪迩没想过。他坦白地说:“我没有想法,每天忙工作已经心力交瘁,哪有这种闲功夫。你看来我们公司那些客户,找不到对象削尖脑袋参加恋爱培训想找人结婚,结了婚又觉不够出轨找外遇,过一阵外遇不香了,又想要摆脱外遇,或者回家,或者继续找下一个,周而复始。多没意思。”
“你呀,接触太多阴暗面,也有例外的。记得我们学校心理学院的沈老师吗?”
“成天戴着大框镜,号称眼镜摘下来迷死人那个?”纪迩没见过人,心下不以为然,总不会有尼泊尔女人那双眼睛好看的。见过灰蓝色的眼睛,他觉得自已戴那些美瞳像是瞎了。
“是他,我发现他找了个小女
听出梁文心的向往,纪迩一盆冷水泼过去:“诶,梁文心,你不会也有样学样想搞师生恋吧,注意师风师德,切不可盲目跟风。”
被他半真不假的话噎住,梁文心恼怒,“跟风你个头。”
“是是是,梁老师一向最重师德,绝不会染指学生。”
“小迩,如果是你,你会和比你大二十岁的在一起吗?”
聊天聊出警钟长鸣,纪迩开始后悔接这个电话。
“以前我妈常说爱情可以跨越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