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袅袅最近有注意到爸爸总是在写一本像是日记的东西,吃饭前写,睡觉前写,总是在写。以前爸爸并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她还是有点纳闷的。问了爸爸以后,他只说是“脑子里想法多了,感觉写一写字很减压。”她就也没再多问。
周鸣皋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找她说话,她也已经习惯了和他常联系。至于何有信,好像从上个月开始他们就再没什么交集了。
一晃就到了暑假,天气闷热,阳光毒辣刺眼。下次再开学沈袅袅就高三了,他们会搬去另外的校区——那个校区是新建的,只有高三一个年级,沈袅袅这届是第一届搬过去的,性质和小白鼠差不多。据说那边连操场都没有,美其名曰是为了减少大家的杂念,让高三同学们安心学习。
记下了黑板上的暑假作业以后,大家开始清空书桌、整理自己桌子附近的杂物,然后就可以陆续离开了。沈袅袅这一组正好是值日周,他们要负责接下来的大扫除。如果是以前,沈袅袅绝对要抱怨,“啊,为什么这么倒霉呀,偏偏就是我们。”现在她绝不会说这种话了,就连想都不会想。能在学校里安心学习、做扫除,这已经是很幸福很幸福的事了,哪有什么可抱怨的。
跟着其他组员一起做完了扫除以后,沈袅袅背着重重的书包、抱着一个装着许多书本的大纸盒箱往外走。因为已经很熟悉路了,就算纸盒箱有点挡视线她也没在意。出了校门以后,忽然有人挡在了她前面,她没看见,直接撞了上去。她吓了一跳,赶紧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结果面前被她撞到的人直接接过了她的纸盒箱。
“哟,还挺重。”
“......怎么又是你。”沈袅袅看清了面前的人是周鸣皋,不再客客气气的了。
“你在学校里干嘛呢,这么久才出来,我都快被晒化了。”周鸣皋对她也不客气,直接无视她的问题,自顾自地说道。
沈袅袅丢给他一句“做扫除”,就往前走了。
“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地让我拿了?”周鸣皋一边跟上她一边问。
“怎么了,不是你自己接过去的吗?”
周鸣皋被她噎得没话说,只好在她后面跟着。走了两步,他又忍不住开口,“你都不问我找你干嘛?”
“我问了你又不说,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周鸣皋“啧啧”两声,跨了一大步,又挡在沈袅袅身前。“可以啊你这小姑娘,现在拌嘴说得过我了。”
“那还是周老师教得好,言传身教的,我想学不会都难。”
周鸣皋笑了,没再继续和她拌嘴。“走了走了,先送你回家,然后带你去个地方。”
沈袅袅还在为拌嘴终于占了上风而开心,并没在意周鸣皋说的去一个地方具体是去哪里。回家放了东西后,她和爸爸说自己和朋友出去玩一会儿,结果爸爸正在打游戏,根本没功夫搭理她,十分敷衍地回答说,“好的好的,快去快去。”沈艺峰本来就是个很爱打游戏的人,现在不用上班了,终于可以玩个够。
沈袅袅无奈——原来我爱打游戏是遗传我爸的。
有了被周鸣皋带去网吧的先例后,沈袅袅本该对周鸣皋说的“带你去一个地方”产生警惕。如果她今天警惕了,那也就不至于会被带到溜冰场了。沈袅袅对各类运动都有种迷之恐惧,别说溜冰了,她连旱冰都不会——不,说旱冰都扯远了,她连跑个八百米都很艰难。好朋友总说她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相反面,可是她觉得自己很悲催——明明智商也没高到哪里去啊,不然也不至于把数学学成那个样子了。
周鸣皋已经拿来了租好的溜冰鞋,沈袅袅抱着溜冰场旁边的柱子不松手。“我运动细胞真的很不发达,饶了我吧。”
“就来放松一下而已,我也不会的。”
“你也不会?”沈袅袅把柱子抱得更紧了些,“那你带我来干什么啊!”
“一起学啊。”
“我都说了我运动细胞真的很不发达,而且我的人生规划里就没有溜冰这一项!没有。”
“嗬,我就带你来玩玩而已,还扯上人生规划了。”周鸣皋朝她走近些,“快点,不然我可动手了啊。”
最后,沈袅袅还是在周鸣皋的“威逼利诱”下换上了溜冰鞋戴上了护具,进入了溜冰场。周鸣皋没骗沈袅袅,他也确实不会,两个人刚离开栏杆就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沈袅袅愤怒地瞪他,他则是不以为然地说,“不过如此嘛,也没摔得很疼啊,是吧,是吧?”
“......”
然后他们就各自摸索起来,周鸣皋比沈袅袅先一步掌握了平衡,慢慢已经能在冰上走几步滑几段了。就在他得意地给沈袅袅展示他的最新成果时,后面忽然有个看起来也是初学者的男生撞了上来,周鸣皋被他推到,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那人自己也吓了一跳,撞上栏杆刹住车后他赶紧过来道歉,沈袅袅看着周鸣皋狼狈的样子笑得直不起腰,连连对那个人说“没事没事”。她忘记了她和周鸣皋没有亲密到可以替对方说话,可此时她就是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