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周鸣皋到医院来给沈袅袅送笔记才刚过去一周,他又抱着一大束花跑来了医院。沈袅袅几乎已经快手脚并用地给他表达“真的没必要这样破费,我肯定不会让你去看我爸的”,但周鸣皋还是站在这儿不走。
沈袅袅不知道的是,沈艺峰已经在楼上透过窗子看着她和周鸣皋好几分钟了——而且周鸣皋上次来的时候他也透过窗户见到了。就在沈袅袅还在赶周鸣皋离开的时候,沈艺峰那个病房的窗户被打开了,护士朝楼下喊了声,“沈袅袅,你爸爸让你带着那个男生一起上来。”
沈袅袅和周鸣皋都吓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沈袅袅是怕自己爸爸误会,气得加重病情。周鸣皋呢,他本来就是借着探望叔叔的由头来见见沈袅袅,他知道沈袅袅是不会让他真去和叔叔见面的,所以就有恃无恐,谁能想到住院部窗户正对着大门口,现在自己被点名上楼,简直吓得腿都软了。但是有什么办法?又不能装聋,只能硬着头皮往住院部走。
同病房的那位女士前两天出院了,目前还没有新的病人搬进来,所以这个病房沈艺峰现在是一个人住。进到病房以后,周鸣皋捧着花贴着墙站着,沈袅袅本来心里还有点七上八下,回头看见周鸣皋的样子时她忍不住笑了。
沈艺峰也笑道,“你在那罚站干什么?不是来看我的吗,怎么花都不给我。”
周鸣皋赶紧上前两步,把花放在了沈艺峰床头——他上周送的那束花都还在旁边呢,这时候已经有点枯萎了。“祝叔叔早日康复,我不打扰了,先告辞了。”
眼看着周鸣皋就要开溜,沈艺峰把他叫住了,“再多呆一会儿吧。不打扰,我最近身体挺好的,下周就能出院了。”
一听这话,沈袅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爸你说真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真的,你刚刚下楼时大夫告诉我的。”
看着沈艺峰和沈袅袅都很开心的样子,周鸣皋却开心不起来,因为他知道沈艺峰的“结局”。他记得在未来沈袅袅说过,爸爸在去世前那半年里几乎就像是好了一样,没有受太多的苦,一直到她高三的冬天,他忽然就去世了。周鸣皋觉得很无力,像这样有关于生老病死的事,就算他知道了,也是没办法去改变的。但是他或许可以想办法让沈艺峰剩下的这半年更开心和放心些,让他不要直到去世都挂心着沈袅袅的今后,不要带着遗憾走。
这天的后来沈艺峰没为难他,只是招呼他坐下,随便和他聊了聊天就“放”他走了。
周鸣皋走后,沈袅袅问爸爸干嘛喊他上来。沈艺峰说,“替你把把关而已。看你也那么紧张,紧张什么?爸爸是那种不开明的家长吗?”
“爸,你别乱开明,我和他就是朋友而已,你误会啦。”
“是不是朋友我看不出?我自己的女儿,自己还不清楚吗?”
“啊?你这是说我喜欢他?!”沈袅袅的声音提高了些,“就算是喜欢也是他喜欢我好吧!”说完,她看见爸爸的笑容,知道自己说漏嘴了。“......爸,你怎么还带诈我的。”
“就算不诈你老爸也知道了,如果不是喜欢你,谁花时间给你整理笔记,整理得可细致了,我看了都想谢谢人家。”
“你怎么还偷看我东西啊。”沈袅袅皱眉。
“我是光明正大看的,你就放在那了。”
沈袅袅摇摇头,看在爸爸是病人的份上她决定暂且不和他计较。
之后的一周里周鸣皋都没有再去医院找过沈袅袅,沈袅袅还以为是自己爸爸直接把他喊上楼这件事吓到了他,让他不敢再来了。她还在心里暗暗地笑他,“想不到也有你周鸣皋害怕的事。”一直到这周五,沈袅袅收到周鸣皋的消息,他问她,“叔叔什么时候出院?”她以为他只是随便问问,就告诉了他是在明天。
结果第二天,她去办出院手续时在走廊里碰见了周鸣皋。她吓得瞌睡一下子清醒了,“你还敢来?!”
沈艺峰也跟在沈袅袅后面出了病房的门,看见周鸣皋时,他也有点惊讶,不过当然没有自己女儿表现得那么明显。他说,“这不是小周吗,怎么又来了。”
周鸣皋显然已经没有第一次见面时那么紧张了,他一脸笑容地答,“叔叔好,住了这么久的院,出院应该有很多东西要拿吧,我是来帮忙的。”
沈袅袅忍不住站在旁边翻他白眼,在心里吐槽:大哥,你已经把“我是来讨好您的”几个大字写脸上了。本以为自己爸爸肯定会拒绝,没想到爸爸还真的由着他了。沈艺峰说,“哦,这样啊,那就麻烦你了。”
“爸,你怎么......”沈袅袅话还没说完,沈艺峰就先她一步下楼了,周鸣皋一脸得意地朝她吐舌头,她瞪他一眼,就快步下楼去追自己老爸了。
办完了出院手续,周鸣皋帮着沈艺峰和沈袅袅搬起东西来。不收拾不知道,他们要搬的东西确实还不少。沈艺峰现在不适合搬重物,如果不是周鸣皋来了,沈袅袅一个人把这些东西往出租车上搬还不知道要搬多久。周鸣皋搬的东西都高过了他的头,他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