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艺峰生病后,沈袅袅经常要去医院照顾他,就连学校的课都会偶尔耽误,更别说来琴行练琴了。周鸣皋看着旁边空空的乐谱架,心里担心着沈艺峰的身体状况和沈袅袅的精神状态,又无从问起。
他现在甚至连沈袅袅的微信都还没加上——就算他心里知道她的微信号,也只敢搜来看一看她那陌生人可见的十条朋友圈,不敢添加好友。不然,他这来路不明的添加方式又该被当成是变态了。
他没有因为沈袅袅最近不来琴行就想着放弃学吉他。因为他知道沈袅袅以后还是不会放弃音乐的,他学了吉他,也算是和她多了个共同话题。
——我一个好好的正牌男友都快变成舔狗了。想到这,周鸣皋弹出的《新年好》都多了几分哀怨的意思。
周鸣皋再次见到沈袅袅是在半个月以后——十月三十号,周日。他正研究着自己的新谱子,忽然有人推门进来。本来他没有注意,是郑钦严喊了声“沈袅袅!”他才反应过来,手上的吉他都弹走了音。
然而沈袅袅没有看他,甚至也没看郑钦严,她是来找张悦的。她什么也没说就和张悦进了办公室讲话,周鸣皋虽然好奇,但也没办法跟着。
沈袅袅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周鸣皋是有过在医院陪护亲人的经历的,他知道那是多辛苦的事。特别是病人刚做完手术以后,陪护的人要整夜不合眼地盯着那个仪器不能睡觉。结束了陪护的人基本上都是头一碰到枕头就能睡着,然而沈袅袅现在高二,正是学习紧张的时候,她陪完一夜,第二天还要去学校上课,别说是她这样本来身体就弱的小女孩,就算是周鸣皋这样的,怕是也受不了。虽然偶尔有沈艺如帮衬着,但沈艺如毕竟年纪大了,以沈袅袅的性格肯定也不会让做长辈的分担太多,基本上都是一个人硬扛。
所以她怎么会在这时候跑来琴行?
周鸣皋又探头想听听办公室的动静,但还是一无所获。又过了一阵,办公室里传出乐曲的声音——他们在弹琴,似乎是张悦在帮沈袅袅修改什么谱子。弹完以后,沈袅袅就出来了。她没有说别的话,只是对张悦说了声“老师再见。”又对郑钦严和周鸣皋的方向说了声“拜拜”,就背着自己的吉他离开了。
她带走了吉他,那就是短期内不会再来的意思。周鸣皋有点沮丧。
沈袅袅走后,张悦搬了个椅子坐到了周鸣皋和郑钦严身边。“袅袅是怎么了?我看她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郑钦严摇头,“不知道。”
“没问你,你一个小屁孩能知道什么,快好好练琴。”
郑钦严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说话了。
周鸣皋环顾一下屋里,练琴的确实除了他和郑钦严就没别人了。“老师你在问我啊?”他有点纳闷,“你也看见了,她都不和我说话的,我们不熟。”
“少来。你来学吉他不就是为了她么?只要她在你的眼神就没从她身上下来过,这最近她不来了,你就改成盯着人家的琴架。”
“呃......”周鸣皋语塞。这么听来他现在还真的挺像舔狗的,而且还舔得很明显。无语,正牌男友无语。“确实,我是喜欢她,但也不代表我知道她发生什么事了。”
张悦不说话,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周鸣皋。想着一会儿还要从张悦口中打听沈袅袅今天的来意,周鸣皋不得不屈服了。“好吧,我是知道一些,但也是偶然知道的。她家里出了不小的事,负面的那种,所以最近她都很忙。我只能说这么多了,这是她的隐私,我们也不好私下讨论。”
张悦点了点头。“难怪她最近总是不见人影。平时她最勤快了,我就猜着是出了问题,都没敢催她。”
“你问完了,到我问了吧。”周鸣皋问,“她今天来干嘛?不会是告别吧。”
张悦倒也没卖关子,很快就说了。“他们学校下周二有个艺术节,她想参加。要表演的是她自己作词作曲的歌,她来找我看看。告不告别的她倒没说。”
“艺术节?”周鸣皋有点惊讶沈袅袅在这时候还会想着参加艺术节,随后又想起,下周二是十一月一号,那天是她的生日。想着可能那个表演对沈袅袅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周鸣皋决定下周二要请一天假混进沈袅袅的高中去看艺术节。
沈袅袅所在的高中是这个区仅有的一所省级重点,一直都是极其严格的,很多方面甚至管理到有些“存天理灭人欲”的意思,同学们一直叫苦不迭。今年新校长上任,他建议注重教学的同时也注重学生的身心健康,这才把废除了好久的运动会和艺术节都重新搬了出来。二零一六年是艺术节重新开办的第一年,所以办得格外隆重。因为是重新举办的第一届,校方也默许一些家长和校外人士前来观看,周鸣皋进校的时候并没费什么力气。
他跟着人群往礼堂的方向走,走着走着,天空就飘起雪来。他想起袅袅曾对他说过,a省每一年的初雪都总是下在她生日这天,好像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似的。他接起一片雪花,想起沈袅袅对他说那话时的笑颜。
明知道应该很难找到机会,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