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端水过来。
女孩们脱了鞋聚集在季薄雨的房间, 搬来一张圆桌放在中间的地毯上,凑在一起写作业。
曲竹向后一躺,整个倒在黑猫地毯上。
“今天抵达这里,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季薄雨翻过一页书,在崭新的一页写题目思路:“竹子别玩了,拿出你踢球百分之一的精力你就能做完了。”
曲竹手不撑地,单靠腰力就自己挺了起来, 像做了个不需要手的仰卧起坐,唉声叹气道:“这么难怎么写啊……”
林知微也拿了一本在写,曲竹凑过去一看, 微积分, 酸酸地说:“这么早就开始预习大学课程了?”
林知微看卡皮巴拉似的看了她一眼:“只是拿来放松。”
曲竹:“?”
林知微:“很早之前就看过了, 今天只是……”
曲竹把手指关节捏得咔咔响:“在我骂你之前把下一句收回去。”
林知微拉了一下在写题的季薄雨的袖子,说:“你看她。”
曲竹眼睛一瞪:“我还没告你状呢, 你先告我了, 小雨你看她,恶人一个。”
季薄雨眼神在两个人之间转动片刻, 没有选择调解, 而是把林知微按在自己衣角的手指拿起来, 放易碎的艺术品一样放在桌子上, 默默加入了在一旁吃薯格的江越。
靠着床尾江越给她让了让位置, 隐有得意,无声说还是我这好吧。
林知微和曲竹又拌了几句嘴,最终还是给她讲起了题,三角函数。
“cos30是多少?”
“额……”
“连cos30你都不记得多少, 平时到底怎么做题的?二分之根三,写。”
好在这位讲题时虽然会嘲讽人, 但也是真教。
至于曲竹,她也不是在意这种事的人。
没一点抗压能力的人搞不好运动。
“物理作业几张啊?”
“五张。”
“这么多?”
“嗯,平时不就这么多吗。”
“从来没做过,不好意思,我的。”
翻书写字的沙沙声中,间或夹杂着些讨论,声音都轻轻的,连咀嚼薯格的江越都把声音放小了,自己找了张湿巾擦擦手,也加入写作业的大军来。
曲竹想起什么,问:“林知微,你怎么那么喜欢学习?”
林知微:“没啊,我不喜欢学习。”
曲竹:“那还把成绩学得这么好。”
林知微:“方便。”
曲竹:“什么方便?”
季薄雨顺畅地接过话头:“成绩好了在这里会很方便。更好的大学,更好的学校,更好的资源,不需要太多关系。”
林知微:“嗯,出国也很方便,有的学校用国内高考成绩就能进了。”
曲竹:“说到这我想问啊,你们都想过没,大学毕业了都干什么。我还挺迷茫的。”
江越竟然是第一个说的:“电脑维修。闲了就打打游戏。”
曲竹:“这么朴实啊。我还以为你要去硅谷……”
江越:“别的不知道,我主要是想给女人修电脑,开个店或者上门。”
曲竹:“……”
季薄雨夸赞说:“好远大的志向,我喜欢。”
江越点点头,头顶翘起的呆毛一晃一晃:“小雨你呢?”
季薄雨:“我想学神经科学。”
林知微:“为什么?”
季薄雨:“我姥姥是阿兹海默症,到了最后都不记得我了……我想以后科技发展了,这种病也能治就好了。”
曲竹的关注点很歪:“原来你们北方人真的都叫姥姥啊。”
季薄雨:“嗯。外婆加个外字不好听,搞得姥姥像个外人一样,我不喜欢。”
曲竹:“姥姥有点……口语吧?”
她们这一般不这么叫,叫起来有点陌生,也有些不习惯。
季薄雨:“大家都叫就没什么口语不口语了,妈妈的妈妈怎么也不该叫外婆,清朝皇帝你叫他一声外王试试?女性亲属都是外什么表什么,男的却是齐聚一堂的堂……”
江越又开始吃,忙中抽闲说:“宗法制现在也还活得好好的。”
林知微:“宗法观念越强的地方越落后。”
曲竹:“好深刻,我该说点什么。”
季薄雨:“你可以去当个健身教练,大家也很需要女教练。再加上你练得很好,很有说服力。”
曲竹:“可我这是踢球踢出来的,不是只有健身。算不算欺骗?”
季薄雨:“这有什么,每次怀疑自己的时候就去健身房前面领两张宣传册,挺着大肚腩的男的都可以教,为什么你不能教?”
曲竹笑得很真心:“季薄雨,我是真喜欢你啊。”
林知微在刚才的过程中一直在翻书,听曲竹说到这里,停下指尖,撩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