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言在魔宫内等了良久,胆大的魔族才回来,冒着冷汗。
态度由先前的热切殷勤,变为恶劣嫌弃。
“大人说了,不见。”
话落,便作势要将顾少言赶出殿内。
顾少言有些懵,这魔态度转变竟如此之迅速。
若是师尊知道他来了,定会来见他。
虽然见到不一定会好好谈话,还可能把他打残,但至少会亲自动手,而不是让旁人代为传话。
顾少言眸光黯然,只怕这魔族没有见到师尊,中途改了主意,他负剑离开魔宫。
继续待在魔宫,只怕也无法见到师尊。
离开魔宫,他一袭白衣,只身融入漆黑浓稠的夜色之中。
——
灯火葳蕤。
谢淮坐在温热的泉水中,雪白的皮肤上,粉红暧昧的痕迹斑驳,怎么也清洗不掉。
死变态!
他手用力捶打水面,溅起一大片水花,水珠飞溅到眼中,疼出泪花,眼底泛红。
心底酸涩渐渐涌上鼻尖。
想哭。
“我脏了。”
“我好脏。”
谢淮抹了泪,气的不行,不想洗了。
反正也洗不掉痕迹,索性死鱼一般瘫在泉水边沿,任温热的水流经他的每一寸皮肤。
也不知道任务怎么样了。
凌空竹救了魔尊后,魔尊究竟爱上他没有?
现在系统被驱逐出脑中,自己又被囚禁,不让人见,他根本无法得知。
“簌簌——”
窗外忽然响起,布料擦过墙的声音,极其轻微,若非谢淮如今修为了得,大概率听不见。
“谁?”
谢淮心头一紧,总不会是宫长血来了吧,他答应过自己,沐浴时不想见到他,他便不会来。
那人听到人声,也是一怔。
明黄灯火下,窗子忽然被破开,一袭轻盈飘渺的白衣翻飞如鹤,闯入视野。
竟是二师兄顾少言?!
屋内没有屏风,二人隔着一段距离相望,先是怔愣,随即尴尬在空气里蔓延。
我靠!!
靠靠靠!
谢淮恍然发觉自己在沐浴,一丝不挂,没有穿衣服!
都是修士,视力极好,隔了这点距离,恐怕已经被看干净了。
完了,社死了。
想上吊自杀了。
由于视野高低差,顾少言并非看光了他,只堪堪瞧见了上半身,便飞快移开了眼。
小师弟……身上的红痕。
难道是修炼不佳,被师尊惩罚了?
顾少言站在窗口,偏着脑袋,外面微凉的风吹过他的乌发,他干巴巴道:“小师弟。”
谢淮火速揽过泉水边沿的青衣,三下五除二地穿上,也没管身体还是湿漉漉的,打湿青衣。
谢淮最后系上腰封,心虚道:“二师兄,你怎么来了?”
希望顾少言不要多问,为什么他身上有这些暧昧的痕迹。
敢问,他也不敢答啊。
谢淮穿好服饰,顾少言才偏回脑袋,清冷眸光落在谢淮身上,似乎没发现什么不对劲,问:“师尊何处?”
找死变态的?
谢淮的怒火又不可遏制地涌了上来。
但他发火一向有针对性,顾少言不是故意提起,大概真的找宫长血有事。
谢淮掐了手腕内侧的嫩肉一下,短暂又轻微的疼痛,使他找理智,平复怒火。
“死变态他……啊不是,师尊他老人家不在这里,师兄找师尊有什么事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淮说“师尊他老人家”这几个字时咬的极重,似乎怨念颇深。
顾少言轻蹙眉,没能想清。
可能是小师弟修炼不佳被惩罚了,心有不甘罢。
只是师尊年纪并不是很大,在修真界中还不能算上老。
顾少言依旧惜字如金道,“签条约。”
谢淮恍然,顾少言是来找宫长血,签修真界与魔族和平协议的。
果然他二师兄一出场,就是办正事。
顾少言:“可知师尊何处?”
顾少言又问了一遍,这回加了两个字。
他直觉小师弟一定知道师尊在哪。
谢淮站在泉水边沿,用脚去踩泉水,莹白瘦削的脚尖划过水面,荡漾起涟漪。
虽然很不想说,宫长血等会就会来,但谢淮还是决定帮助顾少言。
“二师兄再等等,师尊待会就会来。”
顾少言“嗯”了一声,目光在谢淮身上不经意一瞥。
瞥见水珠流经谢淮的踝骨,镣铐锁住的地方,隐隐有圈红印子。
虽不明显。
但顾少言看见了。
顾少言蹙起的眉更深了几分,别过眼去。
骇人的猜想在脑中飞速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