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眠一听这话,索性大哭。
而其余人听闻此言,也是越想越怕,再加上气氛感染,也都扑簌簌落下泪来。
罗叔东哭着道:“娘,我们错了,我就是,听见村里人说的那些话,一时气愤,所以才怂恿弟弟一起去的。”
罗季北也说:“娘,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马丽适当得沉默留白。
“你们要明白,娘打你们,表面看,是因为你们去苏家闹事,实则因为你们莽撞。以后遇到问题,要善于分析,否则,你们的任何抉择,都会累及家人。我希望你们能记住这个教训。”
气氛很沉默。
很沉默。
一会儿,罗季北主动朝大家开口道:“对不起,大哥,大嫂,二哥,我和三哥害你们挨打了。”
罗伯西道:“是我作为大哥,没有及时了解你们想法,才造成事情这样。”
罗仲南道:“没关系季北,昨天你抓了兔子,我们跟着享了口福,今天跟着你和叔东挨打也认了。”
罗叔东道:“都是因为我太莽撞了,以后遇到事情我一定先和大家商量。”
苏马丽没有参与兄弟几人的对话。
她正安抚着江眠眠。
江眠眠擦着眼泪:“娘,别安慰我了,我不难受,就是眼眶有些发烫。”
看着兄弟几人前所未有的融洽,苏马丽打心底里的开心。
这顿毒打,有用。
“好啦好啦,事情到此结束,大家都洗了手准备吃饭吧。”
苏马丽脸上恢复慈爱,大家脸上也都挂满雨后山月般皎洁而真挚的笑意。
重新炖熟鸡汤,摆上江眠眠烙的麦饼,一份用昨日剩余兔油炒的野菜,再搭上一小碟咸菜,每人面前一碗浮着油层的香甜粟米汤,这一餐吃的格外舒心。
苏家发生的种种也都成了大家今日份的餐桌趣谈。
等躺到床上放松下来之后,苏马丽才感觉浑身酸痛。
今天她上山来回走了十几里路程,又去一趟苏家,来回十里路程,如果用的是她自己的身躯,早费了。
可纵使原身身体底子还行的,都吃不消。
村里男人和小孩能骑着牛,骑着驴,骑着骡子出行,可她一个妇人也这样便不太雅观了。
而且,就算不考虑雅不雅观,她家也没有牛,没有驴,没有骡子。
除了空落落的人,什么动物都没有。
有钱之后,一定要买一辆马车,盖一座大房子,养一群动物。
这竟然和她穿越之前的追求不谋而十分相似。
一夜好梦。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勤劳的鸡就开始鸣叫。
吃过早饭之后,苏马丽叫罗伯西和她一起去镇上。
其余人就留在家中,继续开垦菜畦。
最近的镇便是白云镇。
村里的车夫罗达,每天驱使牛车往返镇上,一趟只收每人一文,赚的实在微薄。
苏马丽交了两文钱,和罗伯西坐上牛车。
牛车上已经有了几位妇人,一见苏马丽,便话中冷嘲热讽。
气的罗伯西几次握紧拳头,而苏马丽则闭目养神,偶尔拍散一下罗伯西握紧的拳头,其余便丝毫不理会。
罗伯西好容易熬到下车,一跳下去就急切切的问:“娘,她们都那样说你了,你不气吗?”
苏马丽道:“如果这世上的每一个声音我都要理会,那还怎么有精力做自己的事情?”
不过,令苏马丽震惊的是,她没死。
上一次,她刚穿来那天,因为想的太过投入,忽略了路人对她的议论,导致死亡一次。
她当时痛骂系统智障,没想到系统竟然还能默默改进。
镇上街市并不如想象中热闹。
门店暮气沉沉,鲜有摆摊叫卖的。
行走在街道中央的顾客几乎都衣着破烂,脸色清苦。
苏马丽叹了口气。
灾荒之年,百姓深受其苦,如果今年再不降雨,怕是会成流民。
她一个穿越者,恰巧携带商城系统,可以随意地便宜买到商业社会的任何物资。
又恰巧穿越到物资极度贫乏的,百姓生存濒临破产的现在。
她怎么觉得这不是巧合,而是任务在身?
她隐隐间猜测这和她那篇毕业论文脱不开关系。
她的论文题目是《论社会不经过资本主义时代直接步入共产的可能性》。
导师是位白发苍苍的院士,在哲学领域有很深的造诣,对这篇论文的评价是:“一篇从根基上就不对的,然而很优秀的论文。”
她当时很不服气:“资本主义发展的某些方面,已经超脱了实际需求,而是人类贪念的无限扩张,这和实现共产根本就是背道而驰。”
导师只是笑看着她:“理论上没错,你论文里阐释的很明白,所以这是一篇优秀的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