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嫂眼睛滴溜溜的转。
家里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现在她们一群妇孺也的确不是苏马丽及其四个儿子的对手。
笑容立马再次和煦起来。
“马丽,大嫂知道你委屈,那天你大哥打破你的头,你刚走他就后悔了,咱们坐下来,把话说开就好了。”
见苏马丽不为所动,又笑道:“你看你这样冷冰冰的,多伤和气。”
苏马丽冷笑:“他后不后悔不要紧,只是这伤,若不是我命硬,那天就交代在他手上了。要不咱们好好算算?你们先赔十两医药费?”
苏老太太冲到门口,提起打狗棍:“不要脸的赔钱货,给她好脸色!上次你大哥打你是轻的,今天老娘我打死你,还敢来提赔偿!”
苏大嫂听苏马丽油盐不进,心下早已不悦。
但见苏老太太反应更加激烈,此时反而唱起红脸,假惺惺得拦到苏马丽面前:“娘,别打了,她就是一时气话。”
又转头劝苏马丽道:“马丽,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看给娘气的。”
苏马丽直挺挺站在原地,冷声道:“这些年的补贴,就当我还了养育费。力欧的20两恤银,上次我送你们五只鸡折合为30两,还有十两医药费,你们还了,今天就算了。”
“上次,哪个上次?你什么时候送我鸡了?”苏老太太气得发抖。
“这就忘了?逢年过节的整鸡,隔三岔五的鸡蛋,还有前年冬天的小鸡仔,说起来这只鸡还是我的。”
苏老太太抖得更厉害了。
苏大嫂也装不下去了,气道:“苏马丽,你不要太过分!”
苏马丽:“我过分?好好好,让你们看看更过分的。伯西,仲南,把家砸了。”
罗老太太已经快要晕厥了。
苏大嫂捏出苏马丽的软肋:“你这样,以后我们湛儿不认你这姑姑!”
苏马丽:“我儿子现在就不认你这舅母!”
苏大嫂翻了一个白眼。
谁稀罕她那没出息的儿子认不认?
这个疯子,和婆婆一模一样,简直没有道理可讲。
可眼见这句话没用,苏大嫂气的直发颤。
此时苏老太太倒是冷静下来了。
眼见罗伯西和罗仲南提着锄头就往她屋里闯去,苏老太太决定先稳住他们。
她给苏马丽画个大饼糊弄过去。
“慢着,你这次来不过是想要回二十两。我们认了。等湛儿高中之后,一文不少还给你!”
苏马丽摇头:“不行不行,万一等到那时候我已经死了呢。”
苏大嫂一听更气,嘴唇直接开始打颤,这是说他们湛儿高中不了?
罗老太太见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十分无奈。
既然已经妥协了,不如再妥协一次。
忍着气好声问道:“那你想怎样?”
苏马丽打量着四下。
“你们要知道,如果分文都不破费的话,这家可是说砸就砸了。”
罗老太太心焦。
他的两儿子,平常天不黑就回来,今天怎么还不回家?
“好,好。”罗老太太绝望至极。
努力平静下来,对苏大嫂道:“就在我枕头下的盒子里,有个锦袋。你拿去。”
苏大嫂不愿,扭捏道:“娘。”
苏老太太没有好脸色,瞪了她一眼。
苏大嫂只好去把锦袋拿出来,里面放着几颗碎银,加起来也就一两有余。苏老太太将碎银倒出来:“这是给湛儿凑的宿修费,你拿了,就是对不起湛儿。”
苏马丽接过碎银,没有说话。带着四个儿子扬长而去。
走了很远,远到已经抵达村间的群山。
一行人才如梦初醒,反应过来的罗叔东发现自己手里还抱着锅。
锅里沉睡着香喷喷的鸡,那是罗仲南在重新拿起锄头之时,匆忙间递到他手上的。
苏马丽一言不发。
“你拿了,就是对不起湛儿。”
苏老太太这句话不断在她心中回荡。
原身的记忆之中不断浮现着她这个侄子——苏湛的种种可爱之处。
苏马丽摇摇头,告诉自己,原身把这个侄子看的比儿子都重,她当然觉得侄子可爱可怜。
自己不能被这种偏颇的记忆影响。
但是。
“你拿了,就是对不起湛儿。”
这话仍然在脑中回荡。
苏马丽摇摇头。摇摇头。
她感觉自己有病。
可事实上还是有病,再摇摇头。
摇头没用。
吵赢了架,还带回来银子和鸡汤,几个儿子如若做梦一般。
尤其是他们娘不按套路出牌的吵架方式,让他们大开眼界。
原本认为娘这样很泼,但现在却认为这样的娘很飒。
本想表现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