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静静地吃着,“吱溜”一声刺耳的响声划破沉静。
沈冬洁忙放下刀叉,脸涨得通红,“抱歉。”
景乐低声咒骂一句:“笨蛋。”拿过沈冬洁眼前的盘子,将食材切细放回去。
沈冬洁松了口气一般,老老实实地吃着饭。
安晨看在眼里,忍不住弯出一抹笑意,那叫冬洁的女孩子看来是被景乐吃得死死的呢!
张友冬将自己的餐盘送过来,低声说:“我总不能比景乐差。”
安晨有些错愕地看着自己的餐盘与友东对换,抬头看进他温柔似水一般的眸子里,不知怎的,竟生了心怯。
景乐和冬洁迅速地寻了理由离开了,这偌大的酒店里,只剩她和张友东。
张友东向她伸出手,“跳支舞?”
安晨弯了弯唇角,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一曲终了,两人紧紧相偎,张友东的唇缓缓压下来。安晨微微颤抖,承了他这一吻,张友东在她唇上吸吮噬咬,安晨轻轻呻吟出声,感觉到男人的气息渐渐紊乱。安晨别过脸,张友东的唇落在她脸颊上,火热的唇却并未停止攻势,辗转来到她白晳的颈项,轻轻咬了下去……
“这么晚了还要去医院?”
安晨点头,“我担心可瑞一个人会害怕。”
张友东轻笑,“我看你和景乐都很疼这个侄子呢!”
敏感地觉得张友东似乎话里有话,安晨希望是自己多心,她浅然微笑,“我们家就可瑞这一个孩子,难免看重些。”
张友东开车将安晨送到医院门口,“照顾孩子固然重要,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
安晨点头,“我明白,那我进去了,你开车路上小心。”
张友东点头,“晚安。”
“晚安。”
走了几步,安晨恍惚听见张友东在身后叫她,她有些疑惑地回头看着他,昏暗的路灯光照在他原本清俊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朦胧暗淡。
“如果你有话要和我说,一定要记得找我。”
安晨怔怔“哎”了一声。
张友东冲她笑了一下,声音柔和:“进去吧,我看着你走,你就不会怕了。”
安晨低下头,又轻轻“哎”了一声,然后向医院里面走去。医院的大厅明亮如昼,显得有几分空荡,安晨一步步地走进去,鼻子忽然有些发酸。
她不敢回头看那个人是不是还在外面看着她,那几分寂寞凄清,让她有些难过。他们认识了许多年,相敬如宾,彼此间有着最合宜的距离,他宠她怜她惜她爱她,她不是不知道,如果顺利,她愿意和这个男人共度余生。
拐弯,安晨从打开的电梯门口走过,走进楼梯口,下楼的清洁阿姨夹着浓重的地方口音问:“电梯又坏了吗?”
安晨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回答,继续往上走。
张友东的话在她耳边回响——“如果你有话要和我说,一定要记得找我。”
如果她有话要说吗?
安晨忽然觉得有些冷,她用手掌搓了搓手臂,她能说什么呢?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忘记了如何去述说,也许在她内心深处,一直像年少时一样固执,以为有些人有些事情只要没人提起,便可以假装不曾存在过,不曾,伤痛过。
忽而抬起头,楼上的男人正看着她,指尖香烟的星火忽明忽暗。
她粲然一笑,“你好啊,林墨阳。”
那一笑,纯沏如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