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两日,田有为便借到了粮食。
据田有为所说,这粮食是县里的乡绅魏欣年所出,还以给严庆接风的名义,邀请了淳安县大小官员去县里的望斌楼吃饭。
“今日我淳安县有两件大喜事,一是严县令病体康愈,二是魏老爷赠我淳安县五百石粮食,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田有为说完,坐在了严庆左手位上,严庆右手边是文案主簿方伯千,方伯千身边坐的是治农主簿何安,张任则是坐在方伯千一旁,下首是赵庭,严庆对侧坐的便是魏欣年。
“是啊,严县令初到任就替淳安百姓解决了粮食问题,这可真是手段非凡呐!”
“我淳安县能够有严县里这样的青天来,这可真是淳安百姓的福分。”
.......
“田县丞在淳安县真是一呼百应啊!就连魏老爷子都给您面子。”
张任端起酒杯敬田有为,大声说道。
“哎,张主簿这话可太瞧得起我田某了,魏老爷子这可是冲着严县令的面子,才答应帮忙的,怎么能说是我田某人的功劳了!”
“哎呀,是我酒后胡言了,我自罚一杯。”
张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在严庆面前显摆着自己的实力,加上众人一番吹捧,严庆也不能不有所表示。
“本县在这里先是要感谢魏老爷子,在此危难时刻,能够替我淳安县出力,为百姓解困,为此严某敬魏老爷子一杯。”严庆双手端起酒杯,站起身子。
众人见县令都站了起来,也都纷纷站起来,端着酒杯装装样子。
“严县令如此说,可真是折煞了老朽了,先前也是田县丞到我家,将此事告诉了老朽,老朽确实要感谢严县令和田县丞,让老朽能替自己的父老乡亲尽点绵薄之力呀!”魏老爷子拖着自己花甲之躯,缓缓站起身来,半佝偻着拱手道。
“这都是严县令让我做的,我哪里有什么功劳。”田有为接过话头,笑呵呵说道。
严庆喝了杯中酒,缓缓坐下,冷不丁说了句:“这酒挺有味儿!”
田有为赶紧说道:“这酒是浙江特有的状元红,乃是魏老爷子珍藏了二十年的极品佳酿,今天特以此酒来敬县尊。”
“状元红?这名字倒是有趣,有什么说法?”严庆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们浙江有个习俗,生了个儿子就藏酒,要是这儿子到时候考取了状元,就以此酒来庆贺,名为状元红。”
听了田有为的话,严庆若有所思的问道:“哦?那你这好几坛子酒,岂不是说淳安县出了好几个状元?”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也就是取个彩头,没中就没中,等娶媳妇儿的时候又拿出来,就改叫女儿红。”张任补充了一句。
“来,卑职再敬您一杯。”田有为亲自给严庆倒了酒,再给自己满上。
“哎,田县丞,这杯酒敬的是个什么名目啊?”
通过刚才的几句闲话,严庆也已看明白,这可真是宴无好宴。
“严县令倒是个风雅之人,喝杯酒还要找什么名目,田某虽比不得严县令进士出身,但也愿即兴赋诗一首,以助酒兴。”田有为站起身来,端着酒杯,缓缓走了三步。
“金杯银杯浊酒杯,一杯一杯复一杯。”
“状元郎来女儿醉,莫念他人怀中闺。”
“好诗啊!田县丞这诗怕是惦记上谁家的娘子,写的吧!”张任说完大笑三声。
“当着严县令的面,张兄莫开此等玩笑,我岂是这等人。”田有为脸色一沉,严肃的说道。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田县丞自然不是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自家娇妻在侧,怎么会惦记别人家的东西了。”张任又干了一杯,自当是赔罪。
严庆知道,这两人在他面前演这出戏,就是当着众人在羞辱他,想找回面子。
“这酒可是越喝越有劲儿了,大家都尝尝,今天没有什么大规矩,都随意一些。”严庆为了缓和气氛,对着众人说道。
“可我刚听说,就在昨天,田县丞便纳了一房妾,怎么没有白酒庆祝一下。”
方伯千一席话,让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田有为刚端起的酒杯也缓缓放了下去。
“方主簿这话倒是不假,不过这娶妻纳妾本就是田大人私人的事情,难道田大人没请你,你就心怀私怨?”张任赶紧站出来替田有为说话。
“不过是一件小事,就没有大操大办,忽略了方主簿,田某在这里赔罪了。”田有为接过张任的话头,赶紧摆了个姿态。
这个时候方伯千跳出来找田有为的茬肯定不是因为什么私人怨恨,严庆敏锐的察觉到了,这桌上虽然是山珍海味,但也是海鲜、河鲜、凉菜一应俱全。
田有为一杯酒敬给方伯千,倒是让他哑口无言。
“敢问田县丞娶的是哪家女子?”严庆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连忙问道。
“不过是个乡野之女,不足县尊大人垂询。”田有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