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而充实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刘如兰已经来到桃花镇一个多月了。
刘父在她的专业治疗和母亲的精心照料下,已经能下地行走。
只是左腿留下了残疾,行走一瘸一拐,这个结果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自学中医知识,背下了许多中药的名字、药效和用法用量。有不懂的地方,就向父亲请教。
她已经会西医了,她的目标是中西医结合。她知道以后要靠自己去养活自己和父母了,仅仅凭借她的金手指,完全不能够适应古代的条件。
今天是她去医馆坐馆的第一天。刘如兰刚在医馆坐定,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几个乡邻抬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慌慌张张地来到医馆。
一个人大声嚷嚷着:“如兰,这个乞丐受了重伤,你可能治?听说你父亲被山体掩埋,你都治好了,治好这个人这个应该没问题吧?”其他人也都半信半疑的看着刘如兰笑。
刘如兰有些下不来台,治吧,没有家属的乞丐做手术,谁签字?不治吧,这帮人明显想看她笑话。
啥素质嘛?没有同情心,拿一个弱女子寻开心。刘如兰暗暗骂乡邻。
医者仁心,这是她上大学时,教授告诉学生的第一句话。治是一定要治的,只是这乞丐浑身泥污,伤在哪里,都看不出来,怎么下手?
刘如兰两手抱拳道:“承蒙各位相邻,信得过如兰。这人我救定了。况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大伙儿一起救人可好?我免费治疗,你们帮我打下手。”
众人有些不明白的,你看我我看你。
刘如兰解释了一遍,他们才明白。原来是让他们去家里烧一桶开水,外加一桶凉水,一并担来。
刘如兰需要帮乞丐清洗身体检查伤情,伤情如何也请大家帮忙做个见证。
乡邻一听原来是这种小事,便一口应承,早有那腿快的去家里担水,还有那心思细的从家里拿来了大盆。
于是不到一刻钟,医馆变成了临时澡堂。刘如兰把毛巾沾湿,小心地擦拭着乞丐的脸、脖子、耳朵,接着是前胸……
随着一盆盆的泥水端出去,一盆盆的清水端进来,乞丐的伤情,让在场的每个人倒抽一口冷气。
刚才还嘻嘻哈哈的众人,都默不作声了。男子整张脸又青又紫,肿得像供桌上的猪头,完全看不清五官。
大大的头,身躯像一根芦柴棒,没有一点肉,怪异得可拍。
如兰扯开乞丐碎布条一样的衣衫,他的身上全是交错的伤痕,有鞭痕、刺伤、烫伤。
背上胸上各有一片发黑的焦皮,显然是烙铁印。那焦糊的皮松松垮垮地浮在肋骨上,肋骨根根分明……
由于天热发炎,红肿溃烂,流着脓血,散发出难闻的腐臭味儿,个别地方竟长出了小肉虫。
手指个个肿大如粗棍,血肉模糊。双腿膝盖骨被挖掉,脚底板有几个血洞,显然被长钉子钉过。
围观的乡邻生活在战乱年代,虽然见惯了伤者,可仍觉得身上直冒寒气,不禁后退了两步,移开视线,都不敢看。
刘如兰一边看,心里一阵阵发凉,这是一点点的把人折磨死的节奏,还不如一下来个痛快的。
刘如兰让众人帮她把乞丐抬进里间床上,就以人多做手术,病人容易感染为借口,让他们散去。
乞丐受了这么重的伤,始终处于昏迷之中,刘如兰没有顾忌地唤出自己的手术室。
给老父治过病她看过,这金手指内用过的药品等物马上又补充进去了,可以无限使用,倒不用担心手术物品缺乏等问题。
刘如兰小心翼翼地把乞丐放进手术室,小心地用棉签沾着碘伏给他的伤口消毒。
估计是伤口剧痛,男子从昏迷中醒来。因为眼睛肿胀,他只是唇紧紧地抿着。
如兰温和地说:“我叫如兰,是这里的小医师,我在帮你清理伤口。要是疼,你就喊出来。”
接着局部麻醉,剪去腐肉,撒上消炎药。这些动作她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一般。
乞丐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是鬓角额头全是汗珠。他这份沉默的隐忍和坚强,使刘如兰充满了敬意。
她心软了,拿手帕帮他把额头鬓角的汗轻轻擦掉。
刘如兰听惯了手术室里哭爹喊娘,杀猪般的嚎叫声。第一次独自面对这样一个坚强的男子,她真的心软了。
刘如兰开始脱他的裤子查看他的腿脚,男子的身体轻颤了下,却被他硬是控制住了。
虽然她穿越的这具躯体还是十五岁的小姑娘,但论前世年纪她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
如兰想让他放松一些,开玩笑地说:“你是个男人,还怕人家脱你裤子?”
待裤子褪下,他腿部完整的伤势也彻底展示出来,大腿内侧的皮被割得七零八落,被剜掉的膝盖处泛着恐怖的青紫色,露出红肿发烂的伤洞。
她眉头不自觉拧紧,也不知是何人下手这般阴狠。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