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侍卫送来两个馊馒头,这就是她们主仆今晚的吃食。
惢心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接过,委屈巴巴的进了屋:“主儿,这就是御膳房送来的吃食,闻着都馊了。”
如懿淡淡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无妨,凑合吃吧。”
说罢,还仔细挑了会,拿起那个还算好的馒头塞进嘴里,把绿的都长毛了的留给了惢心。
“你我主仆,一人一个,倒也能吃饱。”如懿淡淡一笑,一副温暖了全世界的模样。
惢心简直要崩溃了,她这主子除了会跟皇上吵架什么都不会。
拿出跟皇上吵架那掉脑袋的气势来,哪个侍卫敢不尊重她。
哦,对了,还会整日羞辱位分低但受宠的妃嫔,说她们这是下三滥的手段,她学不来。
她的确学不来,如皇上所说,昆曲这种高雅的东西不是她这种粗俗的人能学来的。
惢心反倒不明白了,如懿和皇上不是青梅竹马?不是真爱吗?怎么皇上每次见了如懿都不冷不热的。
她拿起长毛的绿馒头,叹了口气。内心是拒绝的,可饿的咕咕叫的肚子让惢心明白她没有拒绝的资格。
做了一番挣扎后,惢心闭上眼咬了一口,差点把牙咯掉。
“小主...”惢心快委屈死了,双眼红红的,“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呀。”
“不如咱拿点银子出来,买通侍卫,好歹吃个正常饭呀。”
禁足归禁足,皇上却没罚去延禧宫的月例,也不曾收回任何东西,银子还是不愁的。
“惢心!”如懿撅着嘴,愤愤看着她,“你怎么能想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我们品行高洁,怎么能和那种趋炎附势的人同流合污。”
如懿自诩清高,把惢心好好教育了一番。
三更半夜,惢心捂着肚子蜷缩在床上,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就这半晌,她已经连着吐了五次了,若是再吐下去,恐怕都撑不到第二天天亮了。
她呛呛站起身,吐得浑身没了力气,双腿止不住的发软打颤,疼的身上不停冒汗把里衣都浸透了。
惢心扶着墙,勉强走到了延禧宫门前。
“有没有人呐,我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肚子疼的厉害,能不能帮我去太医院请江太医啊...”
外面值守的侍卫醒了,听了这话却是翻了个身继续睡。
如今六宫皆知,娴答应多次冲撞冒犯皇上,被皇上禁足在延禧宫。
失了宠的女人,不必精心伺候着。侍卫不愿意被人打搅了休息,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天亮了再说吧。
“侍卫哥哥...这是我的簪子应该能卖几个钱,麻烦您了。”
惢心依依不舍的拿出珍藏了许久的簪子,这还是江与彬从前送她的。
等有银子了再买回来,她的身子实在是扛不住了。
侍卫立马醒了,接过簪子看了看,倒是个值钱玩意。
“行,江太医是吧,等着吧我这就去。”
......
江与彬一听惢心病了,这一路是小跑过来的,所以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延禧宫。
惢心这会已经回了自己房中,等江与彬到的时候,她终究是没撑住昏过去了。
“惢心!”江与彬喊着她的名字让她保持清醒。又将已经熬好的药给惢心服下,接着又施了针。
一番折腾下来,惢心终于醒了,肚子也没那么疼了。
“惢心,这药苦,你忍着点。”
惢心一口一口的喝着,只觉得自己的命比这药苦。
正想和江与彬说些体己话,可如懿却不合时宜的进了屋。
如懿见了江与彬笑得格外灿烂:“江太医,你来啦。”
说完还行了个礼,吓得江与彬诚惶诚恐的行了个更大的礼。
“惢心,你也真是的,病了怎么不先告诉我呢。”如懿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惢心身旁,把江太医和惢心直接隔开了。
如懿拿出帕子给惢心擦去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珠,却不曾想手上的护甲直接戳到了惢心脸上。
如懿也没在意,继续拿帕子仔细擦着,边擦边笑。
一副温暖了全世界的模样。
“主儿...”惢心眼下没什么力气,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惢心想说:你护甲戳我眼珠子了。
如懿淡淡一笑:“不必多说,我知道你想起身谢礼,等擦完了你再行礼。”
惢心:......
江与彬:......
惢心在想,若是一开始真找了如懿,怕是就交代到这了。
她又不肯给侍卫塞银子,侍卫拿不到好处就不办事。
惢心连后面发展都想到了,如懿会坐在自己身边,温暖的说忍一忍,总会好的。
这汗总算是擦完了,如懿把用过的帕子直接扔到了外头,还特意洗了洗手,一双手洗了好几遍,最后戴上了长长的护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