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程放对视,见他脸色稍冷,许莓敛眉,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
刚才那个人讲话不好听,但也是事实,事儿是她干的就没什么不好认。
所以,她没有不高兴,只是觉得羞愧,差点连程放一并被人给看轻了去。
许莓稍顿,怕他不相信,又反复确认着,“程先生,你放心,我没有。”
更何况,他们之间一些个话说的过于含蓄了点,她听不懂,也不好奇。
当然,她在一旁看着,不傻,很容易知道程放与来人是旧相识,大概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他们之间说话都留了些面子,谁也不想给对方拆台。
许莓想,就因为这样,她更不能在程放的身边打转,要走远了些才好。
免得又要给程放惹了好些无辜的麻烦。
程放依然冷着脸,横了她一眼,站直了身子,口气微冷道,“又说谎。”
他刚才看的特清楚,她被秦时月当众戳脊梁骨的时候,眼泪都要掉了。
还是这样,宁可忍着,闷不做声的受着委屈,也不肯坏脾气的还句嘴。
他拧眉,只觉得许莓这性子可不好,未来遇事肯定又要闷声吃大亏。
想着,程放一手替她拎包,淡淡的扫她一眼,意味深长道,“许莓。”
闻言,许莓仰头看他。
他说道,“以后再见她,不用客气,要是心里不痛快,直接怼回去。”
许莓有些诧异,“什么?”
程放垂眸,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严肃道,“因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他没见过许莓拧着性子,回怼别人时的样子,还以为她是个焖面面头。
但自母亲去世后,他活了这么大,性子向来乖张,为人更是睚眦必报。
直到工作了,从业这一行,见多了令人瞠舌的案子,看多了人间疾苦,也磨得性子松顺了些,压了过去的好些火气,免得误伤他人,要令人伤心。
但有一点,他经手了些案件,看多了,明白很多恶念是被纵容出来的。
为什么很多言语上的简单矛盾,大多会演变成了恶劣的暴力事件?
因为,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上,就是会人善被人欺,专挑软柿子捏。
懦弱、纵容,不会唤起施暴者会自省良心的愧念。
隐忍、求饶,更不会给被欺压者晦暗日子求得个能喘息的好未来。
所以,你来我往,选择适当回击,本就是自保行为,这没什么不对。
许莓听的心头一震,与程放一起,他经常会顺应当下,变着法的教自己些社会生存之道。
见许莓咬唇不吭声,程放扬眉,耐着性子继续问,“这很难懂吗?”
许莓仰着头,愣愣的看着他,被问着,重重的点了点头,“不,我懂了!”
这个社会吃人,逆来顺受,只会早死,没得商量,更没得第二条路。
程放垂眸看着,觉得她一个劲儿点头的样子有些傻,想起她惨兮兮的过去,觉得好揉搓的软性子也不是一天养成的,说多了这人心里难免有压力。
一个吃不消,弄巧成拙反倒是糟了。
想着,程放一手替她拎着包,淡淡的扫去一眼,温声道,“不用怕,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有我给你撑腰,你做自己就好。”
他想,人各有面,互不相同,社会法则本就令人难懂,不是所有道理都适用于所有人,许莓真学不明白就算了,若是有他在,她也不一定会吃亏。
况且……
程放挑眉看去,见她仍然在那琢磨,不免勾唇淡笑了下,“傻点也好。”
这年月,人活精了,为人处世八面玲珑、面面俱到,还真就没意思了。
反正,老天自有天意,怎么活都好。
他们这会已从店里拐了出来,天色稍冷,许莓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听着。
不过短短的几句话,轻而易举的显现出,程放与来人背后关系不算好。
许莓想,未来的事谁说得准,保不齐她这一走,大家真就一别两宽了。
但被人撑腰,许莓听的脸热,回想过去,还没人跟她说过这样直白的话。
她更感激了。
许莓有些哽住,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了气氛,更不想惹得他不痛快。
她想了下,黑沉沉的睫毛朝下压,末了,又仰起头,明目皓齿,淡笑了下,脆生生的回应道,“程先生,你放心,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她想,对于程放,向来无以为报。
最后这一面,总要给人留下些好印象,才不算真的糟蹋了对方的好意。
至于其他的……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不敢随便肖想,未来的事全都交给天意来办。
毕竟,明天之后,她还是要走的。
此刻,二人正混在往来路过的行人中说着话,周遭突然扬起一阵夹带风沙的疾风,许莓被吹乱了一头长发,就连垂落的裙边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