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衾皇被人抵在铁门上,听见此话,咙一紧,话语本来呼之欲出而现在她哑口无言。虽然想过任苏白在此处等着她上套,但未曾想到两人初次交锋她还是落了下风。
任苏白伸手,食指装似无意扫过她额头的碎发,向后伸手,打开铁门的铁链。
咔嚓一声,两人之间的诡异感瞬间消失。汝衾皇向后瞟了一眼,转眼看去,只见任苏白已经恢复成平日里那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进去吧。”
看见此景,汝衾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故作温文尔雅的疯子。还未回过神来,汝衾皇已经被人揽着肩膀带入牢房中,也不晓得任苏白先前做了些什么,稍微正常的谢方看向任苏白的眼神略带恐惧。
任苏白完全忽视谢方的恐惧自顾自坐在一旁,动作熟练,神态自然,不过在看见汝衾皇时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实际上,他并不希望汝衾皇靠近这种腌臜事,但这丫头上赶着,他也只能惯着。
汝衾皇看着淡定自如坐着的任苏白,眉头微蹙。
任苏白大胆对上汝衾皇的视线,笑容散漫,“行行行,陪你一起站。”
汝衾皇:“……”
其实她也没有要求任苏白这样。
正好,汝衾皇有事要问任苏白,反正现在没别人,意游族法术至多操控人的意识,但如若任苏白真是白凛,那人还使用意游族法术明显是意游族人,意游族内倒是不同朝廷那样的复杂,她只记得元吉十年意游族发生暴乱,当时的族长白钦带领全族迁至安定山。
难道真的不怕暴露……或者说他们双方都已经暴露身份。
即使如此,汝衾皇还是顾虑地看了一眼谢方,谢方原以为汝衾皇是就行没想到,此人自始至终没提过将他放出去,甚至还不紧不慢地与任苏白闲聊。
谢方:“……”
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头漫到脚,头脑又是一股熟悉的肿胀感。他不晓得身旁两人将他的怪异尽收眼底,任苏白神情淡淡,漠不关心,好似并不打算出手相助,汝衾皇更是不可能,首先她不是意游族人,再者她还是挺想看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任苏白,你殿试舞弊,私下售卖殿试答案,真该死……”谢方一嗓子嚎叫。
汝衾皇神情麻木,有时候她心中不禁琢磨还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原以为先前那些鬼哭狼嚎只是她运气不好撞上,意游族的法术不会如此简单粗暴,没想到……还真是如此简单粗暴。
见此,任苏白似笑非笑,“……”
汝衾皇越想越觉着浪费时间,有着看戏的时间她已经和任苏白说清楚了。
猛地,谢方发疯般地冲向汝衾皇,汝衾皇反应迅速,抬脚踹在谢方的腹部,紧接着任苏白早已拉住她的手腕,将人往身后一带,大概确认一眼汝衾皇安然无恙后转头看向谢方,后者已经靠石壁坐下,睡着了。
任苏白:“……”
何时如此强了?
又是转头,只见汝衾皇从容不迫地整理了一下碎发,垂眸看了一眼抓住她手腕的手,眸色变了变。
“聊聊正事。”
汝衾皇完全没有给任苏白插嘴的机会,不容反驳道:“你是白凛。”
闻言,任苏白忽然笑了,不知是嘲笑汝衾皇还是嘲笑他自己,汝衾皇看见了他眼中的沉重,以及越来越浓厚的阴鸷,不知为何但看任苏白的外表她并不惊讶任苏白是这样的人。他略显礼貌地取下汝衾皇有些歪的金簪,在手中把玩一会然后再抬手为汝衾皇别上金簪。
他笑道:“公主殿下,我忘记告诉你了,白凛已经死了,在你面前的只是任苏白……”
出身安朝世家安州任氏的公子,任苏白。
其实任苏白此番话也是间接承认他的身份。汝衾皇不晓得,其实最初任苏白听见汝衾皇肯定他的身份心中是惊喜的,也是侥幸的,无论是汝衾皇侥幸认出他,还是别的,他都很高兴。而这一次,他也只剩下惊奇,倘若说不高兴那是不可能的。
“你很聪明。”
此话打破沉寂,年轻人一脸淡漠却显现出几分真诚,不似不久前,眼中的戏谑,散漫全都消失殆尽,有且只有真诚,。此情此景恍若隔世。
汝衾皇一瞬间觉得她好像在何处看见过。
渐渐地,脸有些发烫,幸好此处光线昏暗,只有一盏煤油灯点着,火光微小,任苏白看不见她双颊通红亦如汝衾皇听不见他加快的心跳声。
“你有没有想过复仇以后?”汝衾皇忽然询问,她此话却是意图不单纯,她更想知道刘莺月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还没。”任苏白诚实地脱口而出,意识到不对劲急忙找补,“暂时没想太多。”
汝衾皇心中大概有结论了,接着说道:“你复仇成功,你,任氏又应当如何?这是欺君之罪。”他们当然晓得汝元早早知晓此事,汝元会买账,但是朝中其余大臣不一定会。况且朝廷上的明争暗斗从来都不是普通的勾心斗角,两人的斗争最终定会扩展到整个朝廷。
“毕竟是太后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