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棣问:“老先生,庙里为何不放些香烛,以便进庙之人上香燃烛,功德箱里不是多进些银钱吗?”酒赖摇摇头说:“不行不行的,香烛多贵啊?庙里没个人看守,白点了烛火,箱内也未必多进几个钱粒?夜间宿进庙里的行人多是衣袋里不宽裕的,点了烛火也丢不下钱的,不划算的。”江湖问:“老先生,外面传着你这土地庙里有鬼?老先生可觉着土地庙里有鬼?”酒赖直摇头说:“谣传。老朽可以说日日进庙,从未见过听到过什么异样异动。那些女娘们怕是有了什么疯病吧?”江湖一笑说:“一个两个女娘说庙中有异,可以不当真的。可众多女娘同一样说辞,又在同一土地庙里待过,不会都有同一样的疯病吧?”酒赖想了想说:“依你后生之意,这土地庙里有鬼?可老朽从未在庙里见过异样听过异动,总不能附会着众女娘子口中疯话就认为土地庙里真有鬼?这不睁眼说瞎话吗?不是大堂上就能胡咧咧?老朽不能瞎说?”江湖笑着点点头说:“这座土地庙是村里人砌的还是请了工匠?”酒赖笑了说:“一个土地庙能要几个人去忙?只有老朽和付家那个,不记得叫什么呢?付家那小子。地基是付家那小子夯了一夜的,一上午不到就建好了一座土地庙。砖瓦不缺,村中树木多的是,能不快吗?”江湖问:“付家小子可在村中?”酒赖说:“不在家,去外乡讨活去了,曾听他娘说过在京都。”江湖问:“庙里的土地公婆像是何人所塑?”酒赖说:“是付家那小子搬回来的,是从梅镇搬回来的,老朽还记得他当时说,两尊像是他向土地庙做的功德。”江湖问:“建土地庙时,村中没有他人帮衬?”酒赖说:“说起建土地庙,老朽就来气?村里同意建庙却无人出来领头?个个忙,忙着自家的。只有老朽和付家小子二人将这座土地庙建成的。”江湖问:“现在的村长为何对土地庙的情况一概不知呢?”酒赖说:“他呀,早些年出村讨活去了,好像去了是京都吧?之后又在梅镇上待了好些年?土地庙建成后他才回村的。村长人不错,又见过世面,能处处为村里考虑,为他人着想,更能辛苦自己。别说村长对土地庙建庙时的经过不知晓,就连不曾出过门的村民也不知土地庙建庙的详情?长街村太散太长了,明明知道土地庙经过他们同意的,却不知土地庙是何时何人何样建成的?”江湖问:“老先生可常在土地庙里夜宿过?”酒赖吃完最后一口饭食说:“老朽家就在村里,家中床大铺干净,睡着多舒坦。老朽回了,三位后生忙着啊?”酒赖腆着酒足饭饱的肚子回村了,身后跟着忠诚的驴。
梅林望着进村的酒赖问“江大哥,酒赖有嫌疑吗?”江湖摇摇头说:“不是他。酒赖虽嗜酒,却是个人品、酒品不错的人。”梅林说:“江大哥对酒赖如此笃定还是武断了?酒赖长年的日日进出土地庙,竟未察有一丝异样,不觉他可疑吗?”江湖说:“酒赖为人大大咧咧,行事懒懒散散,虽年年日日进出土地庙,却从不在庙里夜宿。再则,酒赖不认为庙里有鬼怪,他又从未在庙里见过听过什么异样异动,他会在意会用心会去察看细细研究土地庙内有什么异常鬼怪吗?”萧棣说:“这么说,是付家那小子?”江湖说:“付家那小子?他真不在村里,就不是他?”萧棣说:“不是酒赖,不是付家那小子?也不会是巡逻官兵?因为,清晨时,巡逻官兵皆在回营途中,若队伍中少一人必会追查的。那么是护村巡夜的村民?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是不是符合了护村巡夜的村民皆是年轻的后生,又有晨起作案的便利时机?”梅林说:“若这般好推理,闹鬼传言早被他人捷足先登了?还会有今夜的三兄弟夜宿郊野?”江湖沉思着忽然问“村长此人如何?”萧棣愣了下说:“村长?长街村村长,他不是土地庙建好后才回来的吗?大哥怀疑他?”江湖说:“此人可有让你俩生疑的言行?”梅林想了想说:“长街村村长,高大壮实,浓眉大眼,四十来岁的不惑之龄。为人不卑不亢,喜笑有度,没察觉出他有什么不正常的言行?”萧棣说:“村长一面之交,给人印象不错。此人会说话,为人机智。是个不会轻易被他人掌控的?”梅林端详着萧棣钦佩着说:“萧哥好深沉的观察力和识人辨人的阅历。林弟佩服!”萧棣得意地说:“这就是阅历,经验的积累。萧哥和江大哥相比,小卒与大帅。”江湖不由一笑说:“别自夸些好听的,抓住了鬼,才会得到别人的真心夸赞。”梅林点点头说:“嗯。江大哥,接下来怎么办?江大哥是怀疑村长还是村长包庇着村中的某人?那人就是护村巡夜中的某人?村长有包庇嫌疑?”江湖说:“现在都是在怀疑中,未有证据?今晚就住进土地庙。”
梅林给马匹备下了草料和水,抚了抚马头说:“深夜里,若有带兵器靠近土地庙的歹人,要吱会一声。立一次功劳就有大餐犒劳一顿。嗯?明白了。真聪明能干,不愧是将要入军营的战马了?”马匹自顾自的低头嚼着食,不知道是否能应承下主人的请求,毕竟主人的请求没有考虑马匹也要有充足的睡眠?因为明日是要奔跑的,或许也会休息着?
梅林进了庙,庙外的月色星光足以清晰可见庙内每一角落。萧棣说:“土地庙又小又窄,夜晚与白日里所见并无什么不一样处,除了比白日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