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的衍圣公,可是第六十四世孙孔尚贤?”朱平安皇上沉思良久后,终于开口询问。
“回禀皇上,确实如此。”田新忠在下首恭声回答,“只是这位衍圣公年事已高,家中事务已由其子代理。”
朱平安皇上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疑虑:“关于侵占民田之事,确有其事吗?”
田新忠神色严肃,“此事有确切的状纸递至府衙,其中详述了土地买卖的凭证,还有孔家子弟画押认可的文书,以及交易过程中的中人见证,证据确凿无疑。”
“这衍圣公府,如此行事,实在不像话!”朱平安皇上听后,脸上闪过一丝怒色,声音冰冷。
田新忠立刻明白了皇上的意图,他沉声道:“衍圣公一脉乃万世师表,如今出现这种丑闻,若不多加调查清楚,恐怕将损害圣人的清誉。”
“因此,臣认为此案不宜由地方审理。应由礼部会同刑部,共同严加办理。”田新忠的语气充满坚定,“只有真相大白于天下,才能不辜负孔圣人的名号。若不彻查,日后难免还有孔家的败类玷污祖宗的声誉。”
朱平安皇上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他轻轻一笑,有些感慨地说道:“民间有句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孔家子孙众多,家业庞大,出现几个不孝之徒也是人之常情。”
话语一顿,他又继续道:“但朕仍要追问,此类事件是仅有一例,还是……潜藏更多的隐情等待揭露?”这一句话,仿佛揭示了朱平安内心深处对于这起案件更深的忧虑。
听闻皇帝的言辞,田新忠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回应道:“皇上所言极是,圣人之名确实不容任何玷污。对于有人胆敢打着圣人的旗号行不义之举,臣深恶痛绝!”
朱平安望着田新忠,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笑道:“你倒是个忠贞之士,身为圣人门徒,对此事上奏朕,难免会受到诸多非议,受到外界的质疑。”
田新忠神色坚定,沉声道:“臣虽为圣人门徒,但心中所系的乃是家国天下。正因臣深受圣人教诲,才更不能容忍衍圣公一门被世人轻视,更不能容忍孔家子弟做出有违圣贤教诲的恶行!”他的话语充满了凛然正气。
朱平安闻言,脸上露出满意之色,果断地拍板道:“好,就由你与刑部共同处理此事。对于那个孔家子弟以及涉及买地之事,务必一查到底。将其一并送往京师!”
田新忠神色肃穆,大声应道:“遵旨!”
时间一晃半月过去,田新忠今日再度踏入那熟悉的书房。书房内弥漫着一种庄重而又微妙的氛围,似乎预示着一场重大决定的来临。
“前阵子关于状告衍圣公府侵占民田一事,终于有了结果。”田新忠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确实存在这样的事情,而且并非个例。”
他神色凝重,似乎对此事极为愤慨:“衍圣公身为圣人之后,却未修得圣人之德。其在乡里的行为,简直是对圣人名誉的亵渎。衍圣公一门对乡民的土地予取予求,使得乡民沦为佃户奴仆,他们只知道衍圣公的存在,而忘记了朝廷的威仪!”
朱平安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不满与愤怒:“圣人后裔,以圣人之名享受世间荣华,却连他们老祖宗的半分德行都没有,又何谈什么衍圣公?”
接着,他果断下令:“传旨下去,从此以后免去孔家世袭一职。将所侵占的田土数目查清楚,发还百姓,还有历年来侵占的民脂民膏也一并归还。涉案的所有相关人士,一律入狱,至于该如何惩处,是杀头还是充军,交由有关部门定夺!”
“还有,取消孔家一切尊荣。往后的祭孔大典,由礼部负责办理。而衍圣公的爵位,也予以罢免!”
话音刚落,田新忠似乎有些犹豫,开口道:“皇上,臣有一言,如此处置是否过于急躁?”
朱平安听后冷笑一声:“怎么,老田你也怕了吗?”
田新忠摇了摇头:“臣并非畏惧,只是觉得这样的处置有些……过于迅速。有些事情一旦操之过急,处理起来难免给人留下话柄。特别是衍圣公乃圣人后裔,历朝历代都备受礼遇优渥,更是天下读书人的至圣先师。因此,臣认为应当慢慢来。”
“至少……”田新忠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朱平安,“至少要让天下的读书人知晓皇上的苦心。”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智慧和谨慎。
朱平安眉头微皱,缓缓开口问道:“那你说说,怎么办才不急?”
田新忠神情严肃,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这次衍圣公府上发生的事件,本质上已经违背了国家的法律和人伦道德。我大秦自建立以来,一直秉持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原则,衍圣公府也不能成为例外。”
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臣认为,地方上的许多官员都是圣人的门生,他们可能会因为孔家的声望和颜面而有所遮掩。因此,臣斗胆请求皇上允许锦衣卫介入,协同处理此案。”
朱平安微微点头,表示认可田新忠的看法,随后对曹正淳吩咐道:“给老田上茶来!”接着,他转向田新忠,鼓励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