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李渊并没有出现,几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也许在别人眼中,皇上能去哪个妃嫔那里用膳,是她们天大的荣耀,可是对于许秀和方夏两个人来说,李渊来了,就是在剥削她们为数不多的粮食。
“明天他不会再来了吧?”
晚上的时候方夏炸了春卷,许秀吃得肚子都鼓了起来,拉着方夏在院里一边散步消食一边闲聊。
听她这么问,方夏心里也拿不准:“虽然我知道我做饭挺好吃的,可是这里毕竟是皇宫是吧?那些御厨怎么也能拎出两个比我强的吧?”
“我看未必,”许秀撇撇嘴,“你看那狗皇帝吃饭的样子,好像从来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一样。”
“他昨天到底为什么突然就跑到咱们这里来了?难道是老远就闻到了我做的水煮鱼?”
“他问我是不是给淑妃的一个宫女治了病……”许秀说着,忽然灵光一闪,“哎呀,不会是淑妃跟他告了我的状吧?”
“那个淑妃,听着就很可怕的样子。”方夏缩了缩脑袋。她可没忘记采墨那双血肉模糊的手,能下这样的狠心对待别人,这个淑妃实在是狠辣。
“你们两个知不知道那个淑妃是什么来头?”许秀问白芷和翠柳。她用脚指头想想都能知道,这淑妃背后定然是有靠山的,要不然即使她是这个后宫里面位分最高的女人,行事如此嚣张,只怕也是不行的。
“淑妃娘娘的父亲是周将军,”翠柳说道,“周将军可是陛下的得力干将,手中握着半块虎符的——娘子,您不是知道吗?淑妃娘娘进宫前,您与她可是经常碰面的。”这话是她对方夏说的。
方夏“呵呵”干笑了两声:“进宫久了,天天光想着怎么做好吃的,把那些事都忘得差不多了。”
“难怪这么嚣张。”许秀小声嘟囔着,“她肯定是怪我治好了采墨,还说了不行就让她来咱们这里的话,所以在皇上面前吹枕旁风了。”
“可是皇上来了,也只是吃了几顿饭就走了啊。”方夏挠了挠头。
李渊这个人,许秀觉得自己看不透他。想也想不明白,她干脆就不想了,伸手捏了捏方夏的脸蛋:“那一定是你做的饭菜太好吃了,狗皇帝光顾着吃饭,就把淑妃的事给忘了呗!等他想起来,在咱们这儿也吃了好几顿了,吃人嘴短,他怎么还好意思开口?”
方夏“嘿嘿”一笑:“我倒觉得,他是被你的美色迷住了双眼,要知道这世上的美人多,医术高明的大夫也不少,可是像我们家秀秀一样医术高明的美人,只怕全天下就只有你一个了!”
“那像你这么好看的小厨娘,是不是世上也就只有你一个呀?”许秀对着方夏的脸左揉右揉,爱不释手。她的皮肤十分细嫩光滑,摸上去像新生儿一样,脸颊上还带着点婴儿肥,手感简直不要太好。
“那是那是,你活了这么多年,吃过谁做的菜比我好吗?”
“哈哈哈……”
两人嘻嘻哈哈闹了一阵,这才去洗漱休息了。
宫墙外,两个侍卫半跪在地上,李渊背着手,听里面的声音渐渐熄了,淡淡说道:“走吧。”
姜公公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忍不住说道:“皇上,您从下晌就一直同沈大人在书房里议事,连晚膳都没有用,奴才命御膳房端些点心过来吧?”
李渊不答,只是负着手慢慢走着。
姜公公跟着他年头久了,深知他的脾性,不敢再说话了。
皇上还是六皇子的时候,就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最厌烦的便是别人替他拿主意,当了皇上之后更甚。
有时候他忙起来错过了用膳,若是御膳房擅自做主给他送了饭菜,他定是要发脾气的,连嫔妃打着关切的名头送些羹汤,都被他连人带东西丢了出去。久而久之,这整个皇宫里头,人人都知道,没有皇上的命令,谁也不能自作主张。
也就只有对着太后的时候,皇上才能勉强听些。姜公公看他的样子,知道他今晚定然不会用膳了,心里便琢磨着等会儿去太后那里说说,让太后劝劝皇上。
皇上这两日也是奇怪,淑妃娘娘确实是说过那许宝林,不过倒没有说她对宫女用私刑的事,毕竟不光彩,说出来了在皇上心中总会落下一个狠毒的印象。她只是玩笑般地说那玉灵阁可了不得,听说出了位厉害的女医,连王昭容身边的宫女都去看病了。
于是皇上昨日下了朝,忽然就带着他往玉灵阁里去了,还一连去了两天,吃了三顿饭。甚至今天也是,与沈大人议事之后,丢下奏折就往这边来了,谁知在门口听见里面的动静,硬是没有进去。
姜公公跟在他身后,听着里面两位宝林的话,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许宝林真是不怕死,竟敢一口一个“狗皇上”,还说什么吃人嘴短的话,殊不知皇上此刻就站在门外听着她的话……
姜公公悄悄抬头看了看,皇上的背影依旧笔直,脱了朝服,整个人看着倒是像个富贵人家的清闲公子,映着月色又有几分孤寂。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