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夏也只是随口客气客气,听到皇上真的要留下来吃饭,也呆住了。
倒是姜公公在一旁劝道:“皇上,这玉灵阁处处破旧,您还是……”
李渊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他立刻将剩下的话吞回了肚子。
他也不管剩下的几个人有没有意见,径直进了屋,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桌子旁。
姜公公的拂尘往许秀几个身上一扫:“还不快将饭菜端进去!”
“哦哦!”方夏回过神来,将水煮鱼上了桌子。
刚才险些扣在地上的两碗饭是不能给皇上吃了,许秀又去盛了一碗。
饭菜已经摆好了,那狗皇帝并不开动,而是抬了抬手,见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什么意思,才屈尊开口:“水。”
白芷去倒了水,李渊洗了手,这才慢条斯理地拿起了筷子,夹了一片鱼肉,放入嘴里细嚼慢咽。
几个人围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吃饭,许秀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另外三人咽口水的声音。
“尚可。”
李渊点评道。
方夏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什么叫尚可?”
李渊抬眼看了她一眼:“就是尚能入口的意思。”
方夏顿时就生了气,脸颊鼓鼓的,许秀拉了拉她的手,使劲给她使眼色。眼前这个人可不是什么饭店里挑刺的食客,他可是皇上啊!你和他争执没有任何好处,一不小心把他得罪了,说不定他要治你的罪!
李渊嘴上虽说的是尚可,可筷子却没有停下,几人眼睁睁地看着一片片挂着红油的鱼肉消失在他唇间,期间许秀还给他添了一次饭,等到最后他放下筷子的时候,碗里只剩下红彤彤的汤水了,连铺在下面做配菜的豆芽白菜都没有剩下。
李渊倒是吃得畅快,他重新净了手,擦了擦将帕子丢在了桌上,背着手带姜公公便离开了。
“尚可?他说我的厨艺尚可?”
等他一走,方夏立刻炸了毛:“我方夏做了这么多年美食,从来没有人说过我的厨艺只是尚可!”
“夏夏,别和这样白吃白喝的人一般见识。”许秀连忙安慰她,“你瞧,他就差把碗都吃掉了,肯定是因为自己身为皇上,不想显得太没见识的样子,这才只说你的厨艺尚可的。”
方夏仍然怒气冲冲,在地上走来走去,像一头炸了毛的狮子:“他就是没什么见识!堂堂一个皇上,跑到咱们这里蹭吃蹭喝,他也好意思!”
……不是你问他要不要留下来吃饭的吗?许秀无语。
“算了算了,我不和他一般计较。”方夏深深吸了几口气,终于将怒火压了下去,“这个狗皇帝,来吃饭就算了,还吃得这么干净,我再去给咱们弄些别的吃。”
“娘子,奴婢也想吃鱼。”翠柳委屈巴巴地说道。
“我晚间就给你们做剁椒鱼头。”方夏边往小厨房走边说道。
有着剁椒鱼头的诱惑,几个人虽然对李渊将鱼肉吃得一干二净而不满,却也算有了期待。方夏用鱼骨加上白菜熬了个鱼骨汤,许秀用汤泡着饭,吃了许多。
下午的时候又来了两个宫女看病,还有个小太监在门口探头探脑,被许秀瞧见了之后,才不好意思地进来,说自己也想请她看看。
终于这一天快要过去了,许秀看到小厨房那边升起的烟,只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
然而这希望下一个瞬间就破灭了,只见李渊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往屋里的桌旁一坐,竟是比她们都要准时。
“皇上,您这是……”许秀小心翼翼地问道。
“顺路走到了这里,又碰巧到了晚膳的时辰,许宝林,你不会要赶朕走吧?”李渊说道。
“不敢,不敢。”许秀干笑了两声,心里在默默流泪。
方夏刚端了剁椒鱼头进屋,就看到许秀苦着脸在一旁站着,那李渊坐在桌前,连手都洗好了,就等着她上菜呢。
李渊的心情似乎比下午的时候好了不少,一面吃着饭菜,一面还有心情问上几句:“方宝林这道菜朕竟没有吃过,叫什么名字?”
“剁椒鱼头。”方夏干巴巴地说道。
李渊点头:“这名字倒是恰当。”
方夏做的剁椒鱼头,许秀是吃过的。那鱼肉鲜嫩,肥而不腻,口感细腻软糯,鲜辣适中,是下饭绝好的配菜。她此刻闻着桌上飘过来的香气,心里忍不住把李渊骂了个狗血淋头。
看着鱼肉一点点消失在了他的筷子下面,几个人的心在滴血。
李渊吃罢了饭,满意地点点头:“方宝林的手艺不错。”
方夏干巴巴地说道:“多谢皇上称赞。”
像中午一样,这狗皇帝吃干抹净之后,拍拍屁股就要走了。许秀几个恨得咬牙切齿,还得将他送到门口。
他前脚一走,后脚方夏就站在院里骂了起来:“……吃白食的无赖,御膳房里什么没有,偏偏往这里来,咱们一个月吃一次鱼,全叫他一个人吃光了!说老娘厨艺尚可,还不是吊打他的御膳房,叫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