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侍月回去之后又替许秀宣传了一波,慕名来找她看病的人越来越多了,甚至有人早早过来排队,拿了一张号回去,不着急看病,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许秀今天又是起了一个大早,门外已经有人在等着了。她匆匆吃了一口早饭,不顾方夏一直念叨着要细嚼慢咽,整理一下衣服,就坐在院里,开始给人看病了。
今天来的人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毛病,不是吹了风感冒,就是吃多了胀气,一上午下来,她整个人都昏昏欲睡的。
“回去多喝些热水,不用吃什么药,明日就好了。”
许秀又打发了一个人,撑着脸打起了瞌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眼前一黑,又有人来了,于是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道:“感冒还是咳嗽?诊金明日送过来,一斗米就行。”
眼前的人半晌没有说话,许秀有些不耐烦了:“你生了什么病?哪里不舒服?”
她“啪啪”拍了拍脸颊,驱走了困意,慢慢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抹明黄,再往上……
“许宝林,你这医馆开得倒是不错啊。”
许秀顿时就清醒了,“骨碌”一下从椅子上滚下来,扑倒在地上:“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李渊并不说话,也没有让她先起来,而是背着手,四下打量起来。
玉灵阁他之前没有来过,只知道这边是冷宫。不过冷宫什么样子,他心里也是有数的,凡是被打入冷宫的妃嫔,这辈子都没有什么指望了,宫里那些拜高踩低的奴才岂能好好伺候?大约就是破败不堪、蛛网尘封的。
这玉灵阁前些日子又失了火,即使他之前默许了李潜派人帮她们修缮,如今也应当是仅仅能够遮风避雨才是。
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却是另一幅景象。他刚一踏入这玉灵阁,就看见院子正中,一个女子正在阳光下打瞌睡。她身后的宫殿虽然已经修好了,可是用的都是黄木板,与原来的雕梁画柱格格不入;院子左侧生着一棵槐树,上面拉着一根绳,几件衣服挂在绳子上,在风里飘飘荡荡;树旁靠着半塌围墙的地方被人开垦了出来,似乎是种了什么东西,新长出来的嫩芽上面还挂着水珠,显然有人刚刚浇灌过。
许宝林给宫女太监们看病的事他是知道的,之所以没有加以制止,是因为他实在有些好奇,这许宝林是从哪里学了这一身医术的,他命人去查,竟什么都没查到。
况且,虽然他从前没有见过许宝林,可是她的事却早就有人报了上来,眼下的许秀,和那个亲手溺死自己庶妹的许秀完全不一样。
“秀秀,水煮鱼做好啦,我把鱼头留着等明天做剁椒鱼头——”
捧着大碗的方夏迎头便看到了皇上,不由呆了呆。
“皇、皇上!”
“大胆!见了皇上还不下跪!”皇上身后跟着的姜公公尖着嗓子训斥。
“哦哦!”方夏嘴里应着,却是左右看了看,将手里的碗小心地放在一边,这才跪了下去。
“娘子,奴婢没看到小葱放在——”
翠柳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皇上吉祥!”
“翠柳,你这小蹄子不帮我端饭碗——”
白芷身子反应比脑子更快,手一松就跪了下去。
许秀眼看着她手里的两个饭碗就要掉在了地上,方夏合身扑过去,总算拯救了那两碗饭。
看着这玉灵阁里四个人手忙脚乱的样子,姜公公不由又来了气:“岂有此理,一个两个竟丝毫不知礼数——”
李渊举起一只手,淡淡说道:“无妨,都平身吧。”
她们站起身来,方夏带着两个丫鬟,挪着小碎步靠过来,挨着许秀站着,四个人低着头,活像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
“许宝林,你本事倒是不小。”
许秀骤然被点名,不由心头一颤,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这宫里……给别人看病需要参加考试什么的吗?”
说起来,她这可是无证行医啊,虽然有一身医术,心里到底也有点发虚。
李渊并不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前些日子,可是给合欢殿的一个宫女看了病?”
“合欢殿?”许秀觉得这名字听着有些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臣妾给这宫里不少人看过病,不知道有没有合欢殿的……”
“合欢殿是淑妃娘娘住的。”白芷小声提醒。
许秀一下想了起来,可不是吗,自己当初求这狗皇帝派人修缮房屋的时候,他说的就是合欢殿要翻修,工匠们分不开身。
只是他为什么突然问起采墨的事?难道是淑妃发现自己给采墨看了病,觉得不解气,在他面前告状了?
“治过。”许秀硬着头皮说道。
“那宫女伤势如何?”李渊问道。
“挺严重的……倒也没有非常严重。”许秀拿不准李渊的态度,只能含含糊糊地说道,“短期干不了什么活了,等恢复好了不影响什么。”
她垂着头等李渊问话,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