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镇宗的手指。
但她和俞镇宗的力量体力悬殊,竟是掰不开分毫。谈桐急中生智,她低下头,朝着俞镇宗的手狠狠一咬。
她下口非常重,瞬间口中就有了血腥气,俞镇宗吃痛,撒开手中的枪。
谈桐立刻翻身去捡,俞镇宗却已经提膝重重顶在她柔软的腹部。
俞镇宗毫不留力,谈桐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顶得移位,腹腔处传来炸裂的疼痛,胃像是被狠狠拧起一样,一口血顺着食管涌了上来。
她捂着腹部喘着粗气,久久没能回神。
“桐桐!”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段柏章不顾自己还在被两人围攻,飞身扑到谈桐身边,用力将她推向一旁。
砰――砰――
两声枪响。
谈桐眼睁睁看着段柏章的身上泛出一朵血花,鲜血飞溅到俞镇宗的脸上。而段柏章就像毫无痛觉,子弹的冲击力也不能让他后退分毫――他顶着枪口扑了上去。
“段柏章――”谈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肺泡好似遭到挤压,她剧烈地呛咳起来,口中满是血腥气。她甚至不敢去看,她怕看见段柏章身上惨烈的血洞,怕看到他的尸体。
她大口地呼吸着,不仅无法吸入氧气,反而让过多的二氧化碳离开身体。
她看见段柏章和俞镇宗搏斗在一起,两人像是野兽一样,用最原始的方式搏斗,没有技巧和套路,只有拳拳到肉的力量。
她的心脏剧烈地搏动着,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交错的黑白光斑让她看不清视野中的景象,只能看到两道模糊的人影向她走来,是剩下的两名保镖。
他们是来要她的命,也要段柏章的命。
不,她不想死。她不仅要活着,还要让段柏章也活着。
谈桐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气,她一脚踩上茶几,借助体重的力量拔出嵌在其上的折叠刀,持刀在手,疯狂挥舞着。
她没有什么套路,拍戏时那些武打训练的技巧在实战中没有丝毫用处。她更不懂搏斗,俞镇宗的保镖都是从底层实打实打出来的。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破釜沉舟,她不能输。
或许因为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保镖们相对低调,都没有带武器,而这也给了谈桐机会。
面对挥舞的刀锋,普通人很难有勇气徒手对上,也因此,他们竟被谈桐逼退了少许。
这一点距离给了谈桐喘息的机会,她举起手边能摸到的一切东西,不管不顾地朝他们扔过去。
桌上的酒杯酒瓶,墙上的衣架外套,直到她肾上腺素爆发,拎起一个沉重的落地花瓶甩了出去,其中一个人闪避不急,被结结实实砸中了肩膀摔倒在地。
在混乱之际,谈桐一咬牙冲上前,朝着最后一个人狠狠地捅出刀子。
刀尖刺进人体的感觉很古怪――这是谈桐的第一个念头。
沉闷,厚重,甚至有些坚硬。
锋利的户外用刀可以轻轻松松切开食材,削尖木头,但面对鲜活的皮肤和肌肉的阻力时却显得尤为费力。
刀刺破表皮、真皮、皮下组织,穿透脂肪、肌肉,紧紧地卡在肋骨间,拿刀的人和挨刀的人都愣住了。
谈桐猛然松开手,刀就那样留在他的身上,在他错愕的表情下,滑稽得像是一个魔术道具。
我杀人了――这是谈桐第一个想法。
当年为了演好一个杀手,她杀了那么多的牲畜,如今戏演完了,她却真的变成了一个杀人犯。
她后退两步,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满手鲜血,眼前高壮的男人胸口插着一把小刀,缓缓向后倒下,摔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被花瓶砸中的人还坐在地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谈桐,凶神恶煞的脸上竟露出一丝畏惧。
没人想到她会用刀,更没人想到她会杀人。
或许在他们的眼中,她只是一个女明星。花瓶嘛,不足为惧,像是林霄雨一样,自以为是来谈条件,还不是送了命。
但谈桐和林霄雨不一样,她不怕死,她对活着的渴望战胜了一切恐惧和迷茫。
当然――她还有段柏章。
两个男人一站一躺,均带着满身血迹。
谈桐看见他宽厚的肩背,紧实的腰线,和并不自然的双手拿枪的姿势。
段柏章从没碰过枪,但此时,他依旧能将枪口稳稳地对准俞镇宗。
子弹上膛,食指扣住扳机,只要用力一勾,一切烟消云散。
俞镇宗倒在地上,神色平静,不见一点恐惧。
或许是相信段柏章不会开枪,又或许是不怕死。总之,他的手肘撑着地,嘴角甚至带着笑,挑衅地看着段柏章。
“段柏章……”
肾上腺素水平的骤然升降让谈桐无法控制自己的声带,她想叫他,却发现声音都被喉咙锁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段柏章。”
她看到段柏章在举枪瞄准,她恍惚间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