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看着年纪不大,说话却一股子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养成的油腔滑调。
林清也冷眼旁观,看着他一个战术后仰,一副看透了世态炎凉的二流子模样,想怼人的话拦在嘴边,对那女生一笑准备接着看台上的PPT。
昨天忙到太晚,加上顾时晏的那台电脑和会场的电脑的软件不是一个版本,林清也在观察显示的时候出现什么不严谨的地方——
虽然现场的工作人员说这样的错误属于系统错误,无伤大雅,也跟实习律师无关。但出来就代表着正衡的颜面,林清也还是想做到尽善尽美,根本懒得搭理这个小插曲。
偏那男的不识趣,还要鼓捣林清也,“你看得懂这个PPT吗?不会也是想要进顾律师的团队的吧?你们这才挂上证就想要跳槽,让你们的带教律师知道多寒心。”
林清也狠狠翻了个白眼,拇指用力抵上了刚刚拔开的笔盖。
“嗒”。
声音不大,但是那男生无端觉得眼前和和气气的一个人身后像是开启了什么漩涡。
“不好意思,”林清也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却没有什么笑意,“这个PPT是我做的。”
“……”
“……”
林清也看着面前两个人各自的面部表情逐渐变化,“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你……”
“啊!你好厉害!”相比于那个男生的惊愕,一直虚心求教的女生就惊喜得多,“你是正衡的实习律师吗?那顾律师说的你都能听懂吗?我有的地方没反应过来,待会结束了能不能请教你?”
“也不用‘请教’这么严重的词,”林清也道,“只不过因为我和顾律师是同门,所以这些上课的时候老师都提到过,如果你想要的话我这有几篇论文,到时候可以发给你。”
“真的吗?谢谢谢谢!”那女生像个小兔子,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向林清也的眼神里都好像闪着小星星。
相比于女生的可爱,被打了脸的男生就没那么好的脸色了。
“同门?”那男生提取着林清也话里的关键信息,“你不会就是顾时晏今年新招的实习律师吧?”
“……”林清也转着的笔停下了,“我是,有什么问题吗?”
“哼,没什么。”那男生从鼻孔里出了个气,跟后排的另两个男生咬耳朵,“我就说,女的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
咬耳朵是咬耳朵,但这话一字不落地钻进了林清也的耳朵里。
林清也本来转回去了,闻言又转回来,看着那一脸“原来如此”的三个男生,风轻云淡地道:“男的长得好看也是优势。”
“那不是……”
“那可能是因为你们长得不好看所以感觉不到吧。”
林清也怼人,总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好在顾时晏这时候提出了中场休息,那几个男生才不至于继续跟林清也这么僵持下去。
“下次PPT可以不用做得这么专业了,”顾时晏从台上下来,走到林清也桌前,拧开一瓶水,“感觉他们都没有听懂。”
“嗯,”林清也也站起来,,跟着顾时晏去了休息室,“听不懂还好,有的是人不懂装懂。”
顾时晏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不对,“谁招你了?”
“没事。”林清也把他手里的水接过来盖上盖子。
不算热辣的阳光透过纱帘,洒在林清也侧脸上。林清也微微垂着眼帘,睫毛在阳光里暖融融的。
是林清也少见的温婉贤淑。
顾时晏心底也像是洒进了一片暖阳,橘黄色的光里,猫咪张开了五个爪子,像一朵小梅花的形状。
他俯下身,双臂撑着桌沿,靠近了林清也一点,“随便你跟谁生气,别跟我生气就行。”
林清也抬眸,望进顾时晏的瞳仁里。
顾时晏忍不住伸手挑了一下她的下巴,“干嘛?被爷帅到了?”
“顾时晏你要点脸……”
换来顾时晏爽朗地一笑,反手关上了休息室的门,吻差一点就要落在林清也额头上。
如果没有手机铃声造反一样地狂轰滥炸的话。
深秋的A市在纸醉金迷之中还是多了几分萧条,鸭掌一样的树叶干枯,砸碎在地上。
像手里的那纸病危通知单,宣告着之前祥和的破碎。
主治医生的话言犹在耳。
“你朋友的病情,现在有恶化的趋势。一般患者一到两个疗程的化疗就能见到成果,但你朋友这已经拖了一年半,还是没有什么明显的改善。现在只能征求你们的意见,接不接受骨髓移植?”
医生翻看着病历,“我看他的单子上都是你的签名,你是他什么人?他家人没有来医院吗?”
“我是他的意定监护人,”林清也如梦方醒,赶紧从包里掏出委托手续,递到医生面前,“移植、我们移植,您说怎么治,我们都配合,只要您能将他治好……”
“骨髓移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