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过了一会,两个小二竟然扛着一把太师椅进来,身后还有两名托着被褥,被单的人。
舒瑾瞪大了眼,没想到这家伙竟会出此对策。
待一切整理妥当,苏念清便给小二塞了锭银子,小二们连忙点头哈腰的出去了。只留那个笑得得意的男人。"你只是不希望我睡床而已。我不会碍着你的。"
这么巨大一个人竖在这里,难道还不碍着他么?!
"你......"
"要不我们打个赌吧?"苏念清打断他。
这个总是出人意料的家伙又有什么鬼主意?"谁要跟你打赌!"
"如果我赢了,你就让我留下,如果我输了,我立刻离开。"一张清秀的脸上写着"绝不骗人"这四字。
"......现在就给我离开。"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这赌注不能是已经可以推出结果的,而且每次打赌要轮庄。如何?"他不怕他的拒绝,继续补充。
"......我才......"只见那双眸子笑成了弯月形,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舒瑾瞪着他,心里有点不服气。若是拒绝,就像是自己认输了一般。难不成他还不懂见招拆招么?"......那好,我跟你赌。"
苏念清一听,立刻笑开。"今天由我来出题如何?"
舒瑾怒目而视。这家伙难不成明天还要来?
不回答便是应承了。苏念清走到窗边,推开窗子,指着外面那棵桂花树说道:"今日我们就赌......今晚是否会有鸟儿停留此树,可否?"
床上的人一愣。e
"我赌不会。"提出问题的人没等他回答,便笑着走到太师椅边,慢慢褪下自己的外衣,躺下,拉好被单,朝床上的人说了声"晚安",便沉沉睡去。
凉风阵阵,送入房中。而放在角落里的太师椅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舒瑾咬着牙,死死瞪着那个睡得香甜的家伙。这个混蛋,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开着窗睡下,更何况,谁会整夜盯着那棵树,就为了等一只笨鸟飞来?
不管他赌会,还是不会,这个赌注定就是他输。而且,这问题并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答案,完全不违背他的前提。
所以说他讨厌这个满腹黑水的家伙!
而被人在心里臭骂无数次的青年嘴角带着笑,睡得相当安稳。
继续是夜深人静。被推开的窗户又被关得死紧。一片黑暗。
房里只有低低的呼吸声。青年并未因为睡在太师椅而觉得拘谨,他似乎早已习惯随处而眠。可房间的主人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始终无法习惯房里另有他人。平日里男宠与自己欢好过后,从不曾在夜里停留,他的身旁也从未有人与他同眠。这男人虽说并未睡在身边,可房里多出来的呼吸还是让他难以安睡。
辗转反侧?
岂有此理,这种情况怎么该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为何又老实得让那个厚脸皮的家伙留下来!
床上的人正要爬起来,去踹醒某人,忽然一个激灵,从枕头下抽出银麒麟!几乎是同时,窗子被人猛地踹开,一道黑影蹿了进房!
"来者何人!"舒瑾大喝一声,力道十足的声音让黑影稍稍顿了一下,随后立刻挥剑朝他袭来!
只有点点月光的房间,两人的对打似乎都毫不受影响。
而太师椅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刀光剑影没持续多久。黑影很快落于下风,身上显然也挂了不少彩。眼见偷袭失败,黑影不做任何停留,使了一招虚招,便狼狈的跳窗逃离。
遇上的若是别人,恐怕他还能逃出生天。因为屋里还有一人,往往不会贸然舍弃这个毫无根基的家伙前去追敌。可舒瑾与他有何关系?
一盏茶不到的时间,少年已然回到房中。单衣沾上的液体也凝结成块。
房里的蜡烛被点燃了。突然消失的人此刻准备着热水,手里还拿着一件干净的单衣。
"辛苦你了。"他笑得纯良,把手中的单衣递给他,"快去冲洗一下吧。"
还带着血迹的匕首忽然横在他脖子上,苏念清并未有太多的吃惊,只是笑容淡了下来,轻轻说了句:"利用你是我不得已。"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即便手握重权。
舒瑾并未说话。他只是盯着他的眼睛。并不像他所喜欢的那样清澈,反而是心事重重,有带了许多的......疲惫。
这家伙不过是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眼底的疲倦却是他见过最深沉的。
"我知道他们会做出这种举动,可还是低估了他们的能力。虽然从苏家带来了人,可我总怕牵连到其他无辜的下人。"没有了笑容的苏念清看起来,带了点朝廷命官的威严。
"我就可以了么?"他冷笑。心底竟有些郁气。
"......抱歉。可我只能想到你。"苏念清表情变回柔和,"快去洗吧,水要冷了。"
凶器竟然真的离开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