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的手好冰。”
一个穿着西装的人来给一个穿着羽绒服的人暖手,路眠觉得暖心的好笑。
谢劲辞侧过眼看她,问:“那怎么办?”
“简单啊。”路眠把他的手塞进自己宽大的羽绒服袖里,“这样就暖和了。”
还有一只就塞进她的口袋。
路眠这样想,也这样做。
雪花如梨白,大厅里的笑声传到他们这边来,两人都没有去管,安安静静坐在一起,直到回家的路程把他们催促。
——
新的一周,雪后天晴。
太阳暖洋洋照在大地上,路眠又看到了教学楼角的夕阳,如晕黄一般。
谢劲辞来了学校。
教室后面一如既往架着相机,有同学故意走过镜头,结果发现它根本就没再拍。
全班哄堂大笑,路眠也在笑,她回过头去看谢劲辞,他在看窗外的一只鸟。
摄影老师们专挑下课时间拍,这会儿他们姗姗来迟,一边摆弄相机一边对他们说:“同学们,躁起来!”
有人说:“老班周还有三秒到达现场!”
摄影老师:“……”
无可奈何,摄影老师辛酸的抹一把泪,每天素材就那么点,导演还要他创新。
直到上体育课。
操场暗角里有没化完的雪,这节课照旧先跑步,以为之后就可以自由活动,没想到体育老师为了体现他的敬业,各种运动来了半个小时。
一回头,结果摄影老师早关了摄像。
剩下十几分钟,他们纷纷累瘫在草地上,也不管它是不是湿的。
路眠站在跑到的边边上,目光止不住地往谢劲辞身上落啊落,舒盼盼忍无可忍掰过她的头:“路眠,看我!”
路眠:“好,我看你。”
舒盼盼:“……”
摄影老师看到这一幕,仿佛看到了新大陆,他立马起身开始招呼:“来来来同学们,我们来拍照,两个一组,来,这个男同学,对就是你,还有你,那个大眼睛的。”
路眠:指我?
摄影老师直接把相机对准谢劲辞,然后冲路眠说:“女生快过来!”
路眠没反应过来,身后舒盼盼推她一把:“快去,别让别人抢了!”
路眠被推到谢劲辞旁边,两人胳膊碰到一起,她克制住嘴角的弧度,仰头看谢劲辞,眼睛亮晶晶的。
谢劲辞没有挪动,他双手环在一起,垂眼看她:“看镜头。”
路眠点头,转过去看镜头,没听见摄像老师喊拍,不过三秒,又仰头去看谢劲辞的反应。
她今天扎的马尾,仰头时发尾自然垂落,流畅得像画家随意勾画的简笔。嘴角弯起,眼睛弯起,有点傻,不知道在乐什么。谢劲辞收回目光,眼里有自己没察觉到的柔和。
摄像老师直呼大发,对着就是一顿猛拍。
这不就是少年时的暗恋吗!
这不就是最美好的青春吗!
这不就是他回不去的校园吗!
身后同学期待地看着他们,不知道的以为在期待前面两位的爱情,知道的其实只是在期待自己拍。
路眠在结束后去找摄像老师要照片,摄像老师说暂时不能给她,不过节目播出后会寄给她一本相册。
路眠犹豫地问:“凑得了一本吗?”
摄像老师:“你要相信你自己。”
路眠打死都不会想到,这个校园纪录片,竟是以她为主人公。
但因为怕给她造成负担,以及呈现最自然的效果,他们都没有告诉她。
路眠知道这件事后已经是节目播出后,现在她要回家。
同学们纷纷说校园外来了一辆豪车,特豪,静静立在门口。
路眠走过去时看见一大堆男同学在嘀咕,接着,她看见谢劲辞上了那辆豪车。
他表情不太好。
车门即将关上时,谢劲辞看到了她。
路眠挥手跟他说拜拜,谢劲辞嘴角扬了扬,把门关上。
来接他的并不是谢父,而是谢爷爷。
回到院子,谢劲辞仿佛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坐在内堂一言不发。
谢爷爷两鬓斑白,给人的多是亲和力,可今晚他很严肃。
“阿辞,你父亲后天就要结婚了,我希望你别捣乱。”
谢劲辞没说话,他就像墙上的一幅名画,安静得没有一点声响。
谢爷爷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总要走出来的。”
“之前你转移财产的事爷爷就不追究了,我不管你用的什么手段,但以后,你只能往好的方向发展,你不能变坏,明白吗?”
谢劲辞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他说:“好。”
“如果你再有下一次,我只能把你送到国外。”谢爷爷道,仿佛捏住他的命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