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只会更严重。
忽然想起女同事没给她准备外套,周凛冬匆匆洗掉脸和头发上的干粉后,回宿舍拿了自己最保暖的一件鹅绒羽绒服,等在女生浴室门口。
“穿好。”他抿着唇,把衣服递给她。
白小梨指指喉咙,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讲不了话。
她脸和手都紫紫的,走路也不自然,显然是冻僵了,周凛冬将她打横抱起,带去了指导员办公室。那屋空调坏了,指导员买了个小暖风机。
白小梨有些抗拒地推了推他,周凛冬也没管。
指导员一看两人这造型出现,心领神会道:“我去看看食堂那边布置得咋样了。”
说罢,指导员对白小梨做口型:「别说你工作是我介绍的!」
千错万错,错在他把白小梨给推荐到了那家公司。他害周凛冬的宝贝心头肉遇险,周凛冬知道了非急眼不可。
周凛冬的脾气可不像表面看着那么好。
白小梨边点头,边靠近了暖风机。
“当心。”周凛冬无奈叹息,扶住了她的脑袋,“头发会烫坏。”
白小梨闷着头不看他,周凛冬俯首,对上她仓皇躲避的眼神,就这一眼,他心都要碎了。
他们好像又回到了最初,她很惧怕他的那个阶段。
周凛冬仍然魁梧,坐在她面前还高出一大截,安全感十足的肩膀有她一倍宽,腿也有她三条粗,白小梨呆呆看着他,猜不透他想做什么。
他从抽屉里翻出医药箱,在她不足手掌大的脸上抹冻伤膏,指尖粗粝,却很小心翼翼,恐会弄疼了脆弱的她。
“小梨,我们聊一聊,心平气和的,好不好?”
白小梨愣了愣,点头。
“……你很缺钱吗?”周凛冬问。
白小梨迟疑了下,缓缓点头。
“要多少,我给你。”周凛冬顿了顿,“或者我给你介绍一份更好的工作,轻松不累的,你想要多少工资,你说。”
白小梨张开了嘴。
“我爸去世前有个小公司……我有一点股份。”说是小公司,一点股份,周凛冬谦虚了。
那是家上市公司,股份也不少,不过他没兴趣从商,让家中大伯代为管理了。
他想把白小梨塞进去,随便做什么都好,工资从他的分红里扣便可以了。
反正他用不到什么钱。
白小梨马上摆手。她干这个本来也不是为了钱,只是不想让周凛冬看穿才点了头。
周凛冬还想说些什么,但警报铃响了,他低声咒骂一句,丢下药膏,起身跑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白小梨捡起药膏,自己涂抹。
好疼。
跟流氓殊死搏斗的时候都忍着没哭,却在周凛冬离开的这一瞬掉了眼泪。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出息。
身体好一些了,她关掉暖风机的电源,慢慢走出了消防队。
手机丢了,得买个新的,她去了临街的一家商铺,随意挑了一款国产手机,又到营业厅补办了电话卡,刚插上去便收到了几条短信。
那串号码虽没署名,但她一直好好记得的,是周凛冬。
「我回来了,你去哪儿了?回家了吗?」
「算了。」
「等我忙完春节去找你。」
似是担心她误会什么,他特地补了最后一条:「只谈你的工作。」
营业厅里的电视播放着春晚选拔节目,主持人喜气洋洋地宣布晋级表演者,工作人员笑眯眯看着电视,低声议论着春节要去哪里旅游。
白小梨步履蹒跚地走出去,隔壁烧鹅店老板拉下卷帘门,在门上贴了个大大的福字,搂着怀孕的妻子上了小汽车,一个拉行李箱的大学生通过微信告诉爸妈,他要回家了。
春节真的到来了,气宇轩昂的。
除夕晚上,白小梨用红肿的手编辑拜年短信,发给单位的领导和同事,然后给指导员也发了一条。
指导员秒回:「小白,以后不要去太远的地方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但你不能太执着,有些事得慢慢来。」
二十一点的钟声准时响起,炊事班长端了一大盆饺子放在桌上:“羊肉饺子来咯!”
指导员将摄像头对准这群年轻的小伙子,他拍下大合照,指着相片说:“平安,你快来看啊,宁康在对我笑呢!”
紧接着又皱了皱眉:“呔,有个臭小子又黑脸了,大过年的,好不容易平安也在。”
黑脸人周凛冬不吭声,一口一口吃着饺子。
平安去拍他的肩膀,他也没抬头,只轻轻地眨了眨眼。
这一年的春节无风无雨,无霜无雪,外头鞭炮喧哗,消防队的警报一次没响,难得寂静。
“告诉你个好消息,”平安用胳膊肘戳了戳周凛冬坚硬的侧腰,“我苏平安要归队啦!”
周凛冬错愕地张开嘴,饺子险些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