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别哭◎
车厢内鸦雀无声, 前排的司机和杜旋风面面相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通过后视镜关注两人的动向。
周凛冬不再说话,而白小梨把脸埋在毯子里, 肩膀一直在抖。
她也不想这样的。
她也不希望事情闹到这种地步。
快过年了, 市内不允许燃放烟花炮竹, 村里却没人管, 她单纯想要减轻消防部门的负担, 所以开车跑了过来, 给村民普及私自燃放炮竹的危害和烧火炕秸秆的注意事项, 她是好心。
宣传结束,她收拾东西的时候碰到了两个酒鬼,又不是她愿意的。
男人力气大, 很快控制了她, 她的手机被抢走了,她拼了命地咬住对方的虎口, 把男人的肉都咬下来一块,才得了一线生机, 挣脱开那只让她恶心的手。
可是没用,她跑得慢, 又被逮到了。
她拿起灭火器,胡乱地喷向对方, 对方不惧反笑, 也捡起灭火器,喷了她一身。
若不是最后她把车里的货都砸到了他们脑袋上, 她连跑都跑不了。
他说他是消防员, 出不了那道门, 帮不了她。
然而在危险逼近的那十几分钟,她根本没指望有人会帮她。
更没指望过周凛冬。
她清楚他的身份,比任何人都清楚。
周凛冬不属于任何人,他属于集体,属于国家。
所以当周凛冬像是从天而降般出现在她的车前的那一刻,她震惊到说不出话。
她想问问他怎么会来,可是干粉产生的降温反应太冷了,冻得她喉咙都肿了,她到现在都讲不出一个字。
周凛冬怎么会是没用的男人呢。他以血肉之躯与水火搏斗,无声守护着整个云城和百姓,怎么会是没用的男人。
他怎么会这么想。
白小梨的眼泪是为了这一点而流。
她心里的大英雄,不自信了。
毯子猛然被扯开,大量空气和干粉一经接触,快速吸收了身体的热量,不单单冰,更带来遍体的灼烧感,白小梨忍不住抱紧自己,有人却抓住了她的胳膊,那只手宽厚而大,曾经坚定攥过她的掌心。
的声音亮起,她看着周凛冬解开自己的制服,他里面只穿了一件训练背心,颈上的青筋一根根炸起,他没有抬头,动作有些粗暴。
“过来。”
周凛冬将她揉进怀里,一手捂住她冻紫的脸,一手把她包了外套中。
男性滚烫坚硬的胸膛挤着她的脸颊,有力的心跳震在耳边,属于周凛冬的气息霸道又蛮横地闯了过来,白小梨错愕了一瞬,第一反应竟是推开他。
“别动。”周凛冬声音很轻,俯首贴上她的眼睛,“暖和一点没有?”
垂眸看到她满是干粉的腿,周凛冬犹豫了几秒,弯身脱掉她的鞋子,一起圈进臂间。
她这样叠起来还没他躯干大,娇小得可怜,周凛冬从没想过,他们重逢后的第一次拥抱居然是这样的场景,她受了欺负,他没有安慰她,反而骂了她,惭愧到让他生不起一丝邪念。
“对不起,”周凛冬嗓子很哑,“我不该对你发火,我不是怪你。”
他知道白小梨委屈。
如果不是他未经允许介入了她的生活,她现在应该在救助站和猫咪玩,而不是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做什么宣传。
他是恨自己,把白小梨拖进了泥潭里,又放开了她的手,让她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上了另一条路。
他抱了她才发现她有多瘦,本就不丰腴的身体如今更加单薄,甚至能摸到后背突出的肩胛骨。
他不禁将她搂紧了,让她完全贴住他的皮肤。
车辆渐渐驶入市区,杜旋风问:“送小白姐回家?”
“回队里。”周凛冬用体温去暖她,唇色也有些发白,“干粉和泡沫不好洗,让她去队里清理干净再回家。她舅舅看了会心疼。”
消防车入库,队员们见周凛冬抱了个女孩下来,惊得合不拢下巴。
周凛冬不仅把人抱回来了,还带去了女生浴室。
“旋风,你到后勤借套女孩子的衣服。”
他止步于门口,亲眼看着女同事拿衣服进去了,自己才进了男生浴室。
两间浴室只隔了一道墙,上面留了一条通风的缝隙,声音能听很真楚,这会不是休息时间,唯有一个花洒在供水,一个小姑娘在流眼泪。
他的手放在开关上许久也没有动,一直在听那道哭声。
半晌,他轻声说:“是我不好,我不该凶你。”
抬起眼睛望着那条缝隙,他苦涩地皱起了眉宇:“小梨,不要哭。”
他最受不了她的眼泪。
以至于“和好”两字哽在喉间,好几次都差点逃出嘴巴,他用力闭紧双唇,才忍了下去。
碰过白小梨的地方都冻出了红斑,他皮糙肉厚尚且辣辣的疼,白小梨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