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侯夫人来请安的时候,林向晚正专心致志地听白凌薇口述火锅的底料方子。
听见玉竹说,她不由怔了怔,本以为安阳侯已经求到了顾寒影那里,王氏便不会来找自己了,如今看来,安阳侯一直到最后,也没好意思对顾寒影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娘娘不必管她,”她还没开口,白凌薇便快言快语地说,“这事吃力不讨好,那妇人现在还住在安阳侯府中,她自己不知道怎么处置,倒是将难题推给娘娘了!”
她这几天仍来凤仪宫蹭饭,只是吃完便去工匠那里盯着他们做铜锅,林向晚听玉竹说,她又另做了两个铜锅,让工匠在锅中加了铁皮隔开,一个隔成两半,一个隔成四半,也不知在搞什么名堂。
白凌薇这般上心,这些天说话也三句离不开火锅,足以表明她对吃火锅这件事期待万分。
再一想到顾寒影说不叫她一起,林向晚就心生愧疚,怎么都对她开不了口。
可皇命难违,这样的事,还得早些告诉白凌薇才好。若是真到了吃火锅那一天,她兴冲冲地过来,结果被人拦在了外头,那种失落的感觉,林向晚只要稍稍想想,便觉得十分对不住她。
“娘娘,安阳侯夫人已经在外面候了半个时辰了。”玉竹提醒道。
林向晚对白凌薇笑了笑:“无论管不管,都不好让她一直在外面等着,姑且让她进来,听她想求本宫些什么吧!”
白凌薇“哼”了一声:“不过就是想让您赐婚罢了!”
“宣她进来吧。”林向晚整了整衣摆,说道。
不一会儿,安阳侯夫人王氏便跟着玉竹进到了内殿,她恭敬地跪下磕头。
“臣妇给娘娘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她说道。
“起来吧,赐座。”林向晚笑着说道,“玉竹,上茶。”
王氏有些不安地坐在椅子上,皇后娘娘与贵妃不合是人尽皆知的事,只是上次大长公主的生辰宴上,皇后娘娘便将贵妃带在身边,今日两人又在一处,且看两人的姿态闲适,根本瞧不出半分不合的样子。
“娘娘的气色越发好了,”她收敛心神,笑着奉承道,“前些日子在大长公主的生辰宴上见到娘娘时,臣妇还想着娘娘是不是宫务太繁忙,人都消瘦了不少,本想斗胆让娘娘保重身子,可惜皇上忽然驾到,与娘娘携手离开了……”
白凌薇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可惜?原来宋夫人这般不愿见到皇上,竟口口声声称皇上驾到是可惜!”
王氏立时便慌了:“贵妃娘娘这可就是误会臣妇了,臣妇……臣妇的意思是,许久未见到皇后娘娘,本想着与皇后娘娘多说几句体己话……”
“皇上来之前,你可是说了不少话呀!”白凌薇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只是当时你一直与大长公主说,倒是没与娘娘说什么体己话。”
“那是因为……因为大长公主她欺人太甚!”王氏咬牙道,“她、她向来对皇后娘娘不敬,所以臣妇才与她起了争执!”
“哦……”白凌薇拉长了声音,“原来是你是为了娘娘,所以才在娘娘专门为大长公主设的生辰宴上,让大长公主难堪的呀!”
“这……臣妇、臣妇……”王氏脑门上都急出了汗。
难道她什么时候得罪了贵妃不成,为什么她这般针对自己!
“不过你有句话说的倒是没错,”白凌薇又说道,“娘娘确实宫务繁忙,还有些不长眼的人,拿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麻烦娘娘,实在是可恶得很!”
王氏:……
她想起府里那个说什么都不肯离开的妇人,狠了狠心,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娘娘,求您帮帮臣妇啊!”她使劲磕着头,“臣妇、臣妇也是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求娘娘了……”
“啧啧啧,”白凌薇阴阳怪气地说道,“鸡毛蒜皮的小事又来了!”
林向晚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对一直磕头的王氏说道:“有什么话起来说,能够帮你的,本宫自然会帮,若是不能的,本宫也无能无力。”
王氏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边抹着泪一边重新坐回椅子上:“能的能的,娘娘一定有办法!”
“你先说说看。”林向晚并没有一口应下。
王氏揪着帕子,将宋长歌落水一事说了。
只不过她隐去了宋长歌与人私会这一段,只说他不慎落水,被路过的妇人所救,本想着给那妇人些银钱,以感谢她对宋长歌的救命之恩,却没想到那妇人却起了歪心思,赖上了安阳侯府,说自己与宋长歌肌肤相亲,要侯府给她做主。
“那妇人的年纪,都能做长歌的娘了!”王氏咬着牙说道,“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她怎么能配得上长歌!”
“咦,那三更半夜的,宋世子跑到碧清湖去做什么?”白凌薇一脸好奇地问道。
王氏一下子支吾了起来:“他、他就是……就是随便走走罢了……”
“哦,”白凌薇点点头,很快又有了下一个问题,“那边的路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