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嘿◎
朱慎尧的话看似蕴含怒气, 实则给了关大人底气。
有帝后认准了露一截胳膊并非失节,那么他女儿因此为妾,就是天大的委屈!
“微臣……谢主隆恩!”关大人重重磕了一个头, 随即抬起头来直视慕容父子。
“如今皇帝给了恩典,下官才敢讲先前疑惑说出。街头流氓何时那般大胆,瞧见穿金戴银的千金小姐都敢招惹一二?还大庭广众的去扯人袖子。莫说去送去官府, 但凡被家丁抓住,被当场打死也是有的!再有,不过被扯了一下袖口,因何一日不到就传的满城风雨?”
这话在理。
穷酸总喜欢写千金小姐与穷书生邂逅,来一段痴怨缠绵的佳话。
但凡高门子女,怎么可能有机会被平民近身?当家里高价买来的家丁护院是做什么的?都是摆设不成?
当初是非, 大众多半只顾着看热闹听个新鲜,就算细想过,也只当关家倒霉被人算计。
但被关大人当朝问出来就不一样了。
老慕容生怕被坐实了算计, 立即反驳道:“你什么意思?还能是我家做的不成?”
关大人冷笑:“既然慕容大人都这样说了, 那下官还有话要问。当初已然临近婚期忽然出事,怎得慕容府上反应那般迅速, 不出半月转头另娶,连纳小女国门的采纳之礼准备的都没听说过你们采买就合理合规的送了来,跟提前准备好的一般?”
老慕容还在想着措辞, 小慕容却已经习惯了不拿关氏当人,十分硬气道:
“关大人好生硬气,全然忘了当初是谁哭着哪怕为妾也要入我慕容家的门。既然关大人这些年过去仍要为女伸冤,我们慕容家也要不起这尊大佛。只管领回去, 被污了你们的好名声。”
这样说有吓唬的成分。本就是为人妾室了, 若这般还被休弃回去, 那关氏再无脸见人。关家上下要承受的只怕比当初好不了多少。
关大人气的面颊通红,气的几乎要起来一巴掌扇过去。
元岫事实开口:“哪怕为妾?这么说来并非主动自清,分明是你们慕容家以名声有损强制退亲!”
主动退亲,和自请为妾的区别可大着呢。一旦坐实,因一节胳膊就退亲,任谁都要骂一句无情无义。
老慕容深吸一口气,也之情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能尽量降低时态影响:“既然亲家有所怀疑,那便将令爱领回去吧。木已成舟,当初的事情只怕也说不清了。”
元岫见他要糊弄过去,只抬手:“哎?这话就不妥了。本官说了,找到了被发卖的丫鬟直到的当初的事,便托人去查,果然查出了好玩儿的。有乞丐当初收了二两银子,沿街走巷的念鼠来宝四处宣传关姑娘失贞,他后台偷偷的跟着,发现给银子的那人进了慕容府上。”
不给慕容父子狡辩的机会,元岫又道:“本官直到慕容大人不服。上朝前就托衙门打探了当年就在京中逗留的人事,现下应该有了些眉目。慕容大人何不等一等,一会儿传讯了证人上来,再当面锣对面鼓的说上一说。”
朱慎尧十分配合的颔首:“确实,既然慕容大人对此否认,就总要三家对峙才好。传……”
“皇上!”慕容大人额头见了冷汗。
他终于明白,今天是帝后二人针对他。这不是咬死不放就能遮掩过去的了。与其被查出来,被扣个欺君之罪的帽子。不如干脆承认了。
再怎么说,贬妻为妾也发生在婚前,律法管不到。这件事最多是被人戳脊梁骨说几年闲话。再说,他能算计一次,就总能算计第二次。不怕没翻身的时候。
朱慎尧挑眉看着跪地的慕容父子。
老慕容生因带着些颤抖,终于承认了当初的算计:“老臣……老臣罪该万死的!当初的事情,老臣却有参与。我家身世清白,听闻了关氏被人扯了袖子,便觉得有了污点,只是以此退亲难免收人诟病,这才一时猪油蒙心,找人将事情大肆传播……”
见他认罪还想转移注意,元岫厉声道:“就算那流氓被你们处理的很好,这世间也不是没有知此事的人。还要叫本官一个个查过去吗?”
老慕容从来没这般绝望过,头埋的更低了:“娘娘赎罪……那事……是犬子看上了现如今的儿媳,想要另娶却婚期奖金。这才出此下策……老臣甚至委屈的关姑娘。今后定当竭尽所能补偿,给她不属于嫡妻的尊荣……”
“说到底还是妾,”朱慎尧冷笑,“当初虽然关姑娘以妾室之礼过门。可两家并未退婚书,便仍是慕容妻。慕容家有妻再娶,按律当流放。但事态既然是国门之前所为,便从轻发落。为子者脱去官服革职。为父者教子无方,包庇纵容,官降两级,停职反省。”
小慕容忘了谢恩,只杵在那里发呆。他还是不明白。明明是来给他妻子争取贞节牌坊,准备对皇后发难的。
怎么被皇后一番说辞后,反叫他一撸到底成了庶民。
朱慎尧发落完这两个糊涂东西,又道:“既然你们也瞧不上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