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嘿◎
元岫吃到瓜后第一时间分享给了朱慎尧。
朱慎尧对此到时没太多气氛情绪, 毕竟身为皇帝,再荒诞的事情也见了一箩筐。更在意的是,慕容家开始布局给元岫为难。
那这件事就必须插手了。
夫妻俩各自布局, 次日,就听见了朝堂之上有人盛赞京中最近流传的《女子之德》。这时候慕容父子恰到好处的谦虚是他们家媳妇的戏作,叫众人见笑了。
三两句话的功夫, 话题就引到了此人之德当为女子之表率。担得起一块贞节牌坊光耀门楣。
其实那本女德书到现在为止传播成都还不算太高。可若是朝堂之上谈论过后,哪怕皇帝一声不吭,今日后也足以风靡全国。
而朱慎尧在这里,是必须表态的。
朱慎尧稳坐宝座,自然明白慕容父子的迫不及待。也明白今天不会向元岫发难,而是打一个好的基础。
《女德之书》本质是从“女则女训”一类的女子四书五经延伸出来了。若否定, 岂非否定先贤乃至先祖。这一朝堂的言官,吐沫星子都足以淹死人了。
但不言语的话,其实跟肯定无甚差别。既然皇帝也觉得此书是好书, 为何身为皇后不做表率呢?
看上去, 好像是一个无解的阳谋。
朱慎尧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 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这句话启蒙的孩童都能倒背如流。圣人之言何等在理。却不知普天之下行之效之几何,实乃吾辈之悲哀也。”
这一番话, 竟叫满朝文武一时想不出了反驳的话。明明刚刚说的是给小慕容的夫人贞节牌坊,怎么扯到圣人头上了?
老慕容硬着头皮上前两步道:“圣人之所以是圣人,自然有我之流所不能及的。”
朱慎尧笑了:“这话没理。慕容爱卿虽为世家出身,却也考进了前三甲。枉顾一肚子的圣贤书, 出入却锦衣玉食, 鲜花织锦。既读了书, 自然以先贤为榜样学之。若不然,哪里对得起书中的谆谆教诲。”
老慕容的额角见了汗,汗水进了眼睛都不敢擦。若是平常人与他这般边辩驳,自然有百八十句话去反驳。可问话的是天子。稍有一字之差,都可能是灭纷纭。有人说是与人苟且,有人说被流氓看了身子,连珠胎暗结这种话也有。
毕竟,世间不乏名声尽毁的女子。可只要女子自身心态宽些,大可退了亲事再寻个门第差些的,也不会受太多委屈。
可那姑娘宁愿为妾也要入府,自然是丢尽了脸面无人敢要的程度。否则何故宁愿为妾也要抓住一个不放?妻妾一字之差,那可是天差地别的差距。
所以,那姑娘被人猜测的可谓恶毒,这名声如此狼藉还不计前嫌的纳入府中,哪怕是妾,慕容家依旧收获了宽容的美名。
现在元岫说,仅仅是露了一节胳膊?
事情真相被当众说出,慕容父子哪有不急的?
小慕容本就比父亲更冲动,此事生怕坐实了罪名,急着开口道:“那分明是她自残形愧自请为妾,何时成我们慕容家逼她了?”
“自请为妾……”元岫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小慕容大人,你可知,本官从不妄言。”
元岫抖了抖官袍的袖子,走到了殿中两步,抬起一只胳膊,目光扫向众人。
“本官只想问一问,这种程度,可算失贞!”元岫掷地有声的问出一句,随即手指轻轻拉起袖子,露出一节藕白的酥臂。
众人吓得接连低头,只有位置偏后的人,偷偷瞄了一眼,又将头深深压了下去。
一国之后朝堂之上这般……怎能如此大胆。
“本宫再问一句,可算失贞?”
一直鲜少开口的元太师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只算不雅,万算不得失贞。”
众人无不腹诽,元太师自然要帮着自己孙女说话。
但也没人反驳。这确实。只能算不雅观,哪怕回家去见家中妻女这般,也只会说一声没个形象体统。断不至于失了贞洁的地步。
元岫对祖父颔首,又道:“就算视为不雅,女子只要劳作家务,总要挽袖子干活才利落。不仅是寻常人家的女子。高门闺秀若洗手作羹汤,不露出胳膊来,难道叫衣袖脏了饭食不成?何况还有姐妹拉着,闺蜜胡闹的时候,一时每个分寸露出一星半点儿的都算失了贞节?那整个大夏的女子,岂非十之八九都要拉去浸猪笼!”
元岫一番话义正词严,丝毫没有为刚刚的举动感到尴尬。
甚至过于正派的语气,反而有了为冤案正义直言的侠义之风。
朱慎尧的目光不觉在元岫已经遮回去的臂膀上扫过,就算知道这不算什么,也狠慕容家害的元岫要当众做到如此。
“关爱卿,就没有想说的吗?”
便是故事中女主角的父亲了。两家定亲之时,二者同为五品,家室地位门当户对。但老慕容争气了些,加之儿子也入了仕途,一路官运亨通官拜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