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嘿◎
七皇子的世子,朱允岱年七岁。
于御花园中冲撞了皇后娘娘,被罚在石子路上跪两个时辰。
消息传遍了后宫,不知道多少人都在说,贤惠了好些天的皇后终于装不下去了,又说她生性狠毒,连个七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元岫回宫后传令下去,太后若来叫,只说她受了气身子不适,恐传了病气。一切事宜等明日再谈。且派了晚秋过去,亲自看着那朱允岱跪足两个时辰,少一刻都不成。
据闻朱允岱跪的双膝青紫,路都走不了了。太后连夜将半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叫近宫里为其诊治,一时间此事从后宫传到了朝堂。
这些元岫皆不管。次日清晨,梳妆打扮隆重的元岫带人直奔慈宁宫。此时慈宁宫恭敬严肃,好像一夜之间回到了王子们入宫的前夕。
院子里竟然还站着几个熬了一个大夜的太医,瞧他们眼下青灰,形容疲倦,再看元岫,眼下都有些惧意。
“参见皇后娘娘!”
“怎么一个个这般没精神。这样又岂能伺候好小世子?回去吧,再换一批精神的过来轮流看诊,切莫有半点松弛。”
吩咐完了才往里去。几个太医领旨后面面相窥,等出了宫门才压低了声音道:“不过是小小的淤青,怎么比之前圣上风寒还要大的阵仗。难不成……传言当真,这小世子已经被选中成了……”
“莫要多言,皇家的事情,又哪里是咱们该说的。”
太后熬了一宿没睡,元岫倒是精神抖擞的站在哪儿,福身请安,却半晌不见太后让起来。
“元氏,你当真这般容不下人?那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你何苦这般!”
太后的声音有些哑,不似装的。闹了这几日,好人也折腾的没力气了。
元岫面不改色的道:“妾身不明,还请太后明示!”
太后一拍桌子:“我当你是明白人!却不知哀家的岱儿做了什么事,叫你这般不施恩的要废了他双腿!”
“太后何不问问岱儿自己?亦或是当时伺候的宫人?太后降罪,妾身不恼,只是此时涉及江山社稷,妾身万死不敢担此恶名。”
直到今日,宫里头穿的也是朱允岱冲撞了皇后,到底怎么冲撞了没人去问。至少在太后看来,不管怎么冲撞,身为皇婶娘礼让一二也是应当的。
婆婆找儿媳的麻烦,又哪里需要叛官司一样搞个是非黑白。
“江山社稷都搬出来了,当真好一番诡辩!”说话的不是太后,而是太后身后的哪位才十六七的小太妃。
“太贵人何不问明了岱儿说了什么,再来细追究妾身的不是?还是说,竟是妾身会错了意,这皆是太后与太贵人的意思?”
“你大胆!”
太后抬手,拦住了小太妃跟皇后的争执,一时竟生了几分不太好的感觉。看着元岫眼观鼻鼻观心,面对质问没有丝毫心虚之态,再想想上次选秀时候的事情。
不由对身边道:“把昨儿伺候的那几人叫来!我倒是要听听有什么能叫皇后生气如此!”
转眼一群人跪在堂下,却一个个瑟瑟发抖,无人敢开口。
太后只觉难堪,怒道:“有什么话只管说,死活都是小世子一人的事情,还怕哀家迁怒不成?”
众人身子压得更低,几乎匍匐在地上。这时,才有个五六十岁的老嬷嬷膝行上前:
“老奴承蒙娘娘恩德多年,想来老奴说话,太后是信得。”
“你说!”太后脸上瞧不出什么来,但元岫分明瞧见了她额角细密的汗。
“老奴不敢撒谎。昨儿奴婢几人带着七王爷的三位小王子游玩。三王子一时不见了。小世子便要踩倒了牡丹花丛去寻。那些花是太后太妃们的挚爱之物。老奴等权利阻拦,却听小世子说……”
“说什么?”太后声音高了几分。
老嬷嬷将身子压得更低:“小世子年幼无知,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他说皇上无子,今后皇宫都是他的,何况是一些花草。此时正巧被皇后娘娘听见。娘娘念及年幼无知,并未治罪,只是罚跪两个时辰,以惩小儿口无遮拦。”
此话一出,太后只觉得血凉了一半。
这样的话何止是罚跪,当即打死了,那七王爷也不会说出什么来。
可太后却因此折腾了半个太医院的人来为其诊治,还对皇后问罪。岂不是叫有心人觉得那朱允岱所言,都是她这个太后授意的?
太后帕子不留痕迹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见元岫还在福身。
“妾身知错了主意,不敢辩驳,太后责罚,妾身无不从命。”
此话无疑是将太后架在火上来烤。
偏偏祸不单行,皇帝圣旨传来,在殿外宣读了圣旨。
“皇上有旨!近日弟兄多有奏折,以王子入宫一事,以为朕有他心而请罪。朕深表寒心,却理解为人父母之情。故凡宫中诸王子逐一送回,另送赏赐随其家中,以示安慰,钦此!”
太监宣读完了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