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风挑眉看了她一眼:“没有, 不过总会有的。”
兰嘉明白过来,笑道:“是啊,姑姑, 我也觉得挺不错的。”
兄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 顾宴风冷白的指节摩挲着杯盏光滑的瓷面,眸光慵然:“前些日子孤见徐太医总是精神不济, 想必是走了神, 这药里或许差了味东西,又或许是徐彦正值当年,才会――”顾宴风瞥了眼兰嘉,没继续说下去。
兰嘉脑袋如小鸡啄米般不停的点, 哥哥竟是这般给力帮她, 她往庆安长公主身边如只狸猫蹲在那里,扯着长公主的手:“姑姑, 你就给我生个小弟弟或是小妹妹吧。”
长公主睨了她一眼, 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不会是你这丫头把药给我换了吧, 前些日子你就好奇来着。”
兰嘉直接一个踉跄蹲在了地上,轻咳了声:“姑姑,不是我, 我怎么敢呢。”
长公主眸光饶有趣味的盯着兰嘉, 轻轻哦了声:“那就是太医的错了, 传本宫的令,去杖刑, 把人废了吧。”
顾宴风在一旁倒是接了长公主的话,极为随意又丝毫不留余地, 他抬了抬手:“林峰, 你亲自去给李太医杖刑, ”说过,他看向长公主:“二十杖得半月下不了床,五十杖人差不多就没了,姑姑觉得五十杖如何?”
长公主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顾宴风示意林峰自去。
这件事就不再提了,只余长公主唉声叹了气。
这时,有侍卫疾步上前,行至顾宴风身旁,恭敬行礼道:“殿下,信。”说着,双手奉上一封书信。
顾宴风接过,倒是漫不经心的拆开,修长指节翻开纸页,眸光悠悠然而过,唇角勾笑,眉目柔和。
兰嘉好奇的问了句:“哥哥,是谁来的书信?”
庆安长公主在兰嘉额头上用指节轻敲了下,略带嫌弃道:“你这孩子就是傻,这都看不出来,看了信上的字迹,眉眼间的欢喜都掩不住,还能是谁。”
顾宴风闻言轻咳了声,起身看向长公主:“姑姑好生歇着,孤先回清居了,”他清润的笑了下:“要去回信。”
长公主、兰嘉:……
顾宴风回到清居书房内,就提笔给褚朝雨回了信,明明人家的来信不过半页信纸,他倒是回了满满一页,却总觉得还差点什么,可想了想,还是收了笔。
离开临安时,他漫不经心的说了句:“若是闲来无趣可以给孤写写信,正好练练你的字,也说些有趣的事给孤看。”
褚朝雨故作迟疑的‘哦’了声,这人明明就是很想让给他去信,还偏偏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她也不想戳穿他。
顾宴风看着手中的书信笑了下,自喃道:“这次倒是听话。”
――
半月后,兰嘉与凌肃大婚前一日,褚朝雨与褚赫回到了上京,顾宴风亲自去了渡口接她,本是要将人接去东宫的,可褚朝雨说要回蟹儿胡同的宅子,便随她回了那里。
第二日一早,褚朝雨醒来的时候,她的屋门前已站满了人,六名宫女手持托盘整整齐齐的立在那里,小蜡压低嗓音说着:“小姐,她们天刚微微亮时就过来了,我说可要将你唤醒,领头的那位紫衣女子说不必,太子殿下就让她们在这候着。
就没来喊你。
褚朝雨下了床,吩咐小蜡:“让她们都进来吧。”
她昨日刚回到上京,一路上有些晕船,昨晚早早就睡下了,倒还挺能睡,一觉睡到了辰时,不过,倒是睡得舒服了。
紫衣宫女带领着众人进了屋,恭敬行礼后,嗓音婉转道:“褚姑娘,太子殿下让奴婢们给您送些今日去镇国公府的衣服和首饰,让奴婢们伺候好您。”
褚朝雨还带着些初初睡醒的娇憨模样,颔首应了声:“先放在那里吧,一直端着挺累的。”
紫衣女子吩咐身后人放在一旁的长桌上,又恭敬道:“奴婢侍奉您梳洗吧。”
待褚朝雨梳洗后,用了早膳,再将顾宴风命人送来的衣服穿好,首饰戴好,快要到午时的时候,门外驶来一辆马车,身材颀长的男人矜贵傲绝,缓缓从车内而下,径直向褚朝雨住的地方行去。
褚朝雨正在屋内坐在桌前翻看着话本子,紫衣宫女说太子殿下会来接她,她就一直等着,无聊了就翻起些话本子来,听到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她抬眸含笑,手中话本子沙沙的纸页在指节松开的一瞬又都落下,她起身扑进顾宴风怀中,像只森林中灵动的麋鹿如阵风般扑进温暖的怀抱。
一旁的宫女和小蜡纷纷退了出去。
顾宴风揽住她的腰,垂眸看着她,嗓音温和:“昨日也没见你这般与孤亲昵,现在倒是想孤了?”
褚朝雨抿了抿唇,嗓音浅浅道:“昨日我爹爹在,要收着些,现在――就想抱抱你。”
顾宴风长长的‘哦’了声:“好,孤让你抱。”
褚朝雨将脑袋埋在他宽阔的胸膛,微扬下颚抬眸看着他,极为好奇的问:“义母真的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