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住在上京,爹爹阿娘都会教习她,礼仪端庄虽是有的,可毕竟不如大门大户的小姐,家中又仅有她一女,年少时多少是娇惯了些。
诗书礼仪比不得,琴棋书画她也仅是通些‘画’,偶尔会看些书,闲时会与爹爹下下棋,更是不喜乐律。
自她去了临安后,和街道胡同上的同伴们熟络之后便更加贪玩了,捉鱼爬树摘果子倒是挺在行的。
想到此,眉头都揪在了一起。
和兰嘉一样,两个人坐在秋千上,个中滋味无人能言,眸光飘飘乎走远,褚朝雨在心中轻叹,不止这些,上京城里大多数人知晓她嫁过人。
她心里莫名生出一股不适,她也说不出是为什么,只是心中似是有块大石压着堵着,让她有些喘不上气,闷的燥热。
眼前景致一片繁丽,在她眸光中变得暗淡,再无适才的满心欢喜,树上黄绿相交的叶片被风吹落,似在笑她。
湛蓝晴空飞过的鸟儿还时不时瞥她一眼。
她想起那日在芳居里徐婧说过的话:不过是一只被圈在笼中的金丝雀罢了。
这座宝泉山,这座清居,也许便是又一座圈禁她的牢笼。
褚朝雨觉得自己越想越有些窒息,也有些偏激了,顾宴风待她好,她是知道的,他曾说过让她做他的太子妃,她是信他的。
可她还是无法让心中恢复静然。
至用晚膳时,顾宴风从城内赶来,褚朝雨和他一同用膳时,没让自己显露什么情绪,喝了他给盛的粥,又吃了他给夹的菜,只是话变少了。
突然让顾宴风有种又回到了从前她不爱理他的时候。
他放下手中筷子,眸光认真的看着她:“怎么了?有心事。”
褚朝雨摇头:“没有。”
又是这般,问了她,她也不愿说。
其实,他有些怕她这样,他也不知为何,她这样对他会让他觉得很疏离,心中会很不安,犹如一只被支在架子上即将被烤着吃的羔羊。
他是矜贵独绝的太子殿下,是在战场所向披靡的将领,他不允许自己这样,而他又没有办法操控这种情绪。
她不想理人时惯是这样的神色与简短答复。
顾宴风皱了皱眉:“是孤哪里做错了?”
他小心翼翼的问着,颇是怕惹到了她,若是他错了,只要她说,男子汉大丈夫没什么是不可以改的,只要她愿意说。
褚朝雨抿了抿唇,抬眸看着他,顾宴风认真的神色里带着些许伤神,她心中的不悦其实少了些,她也不想这样,可她又不知如何开口。
既然他没有主动说起,定是也不愿她开口问的。
褚朝雨想了想,还是低声问他:“听闻陛下给殿下选太子妃了?”
顾宴风愣了愣神,倏地笑了。
原来是吃醋了。
他挑眉笑她:“怎么,担心孤娶了别人?”
褚朝雨瞪了他一眼,这个人的脸色变得真快,适才还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突然就没羞没臊的笑了起来,还打趣她。
褚朝雨不理他。
本来就不愿跟他说这些,是他非要一副认真的模样问。
顾宴风清了清嗓子,问她:“又是兰嘉那丫头跟你说的?”
真是个管不住的。
顾宴风多少有些无奈,对于兰嘉。
褚朝雨回他:“你别怪兰嘉,她也是――”
兰嘉也是为她好。
顾宴风倾身,一手拦腰一手穿过褚朝雨的膝弯将她抱在自己怀中,坐在他腿上,褚朝雨有些慌,环住了他修长的脖颈:“用膳呢,你抱我做什么。”
顾宴风在她耳边低语:“孤本想着,那些事自可以解决,就没与你说,你若是因此不悦,日后但凡有女子接近孤,都与你讲。”
褚朝雨被他滚烫的气息灼得耳根子发烫,她微微侧头看他:“我不是因此不悦。”
我是因心中觉得配不上你,可又没有办法。
是对自己有了怨念。
幼时爹娘逼着才肯读书练字,长大了些,阿娘整日训着才肯学习礼仪,再长大些,才肯作些书画。
顾宴风在她耳边轻‘哦’了声,眸中透出不解,不过瞬时,他便都明白了,在褚朝雨耳垂轻啄了下:“所谓诗书礼仪琴棋书画,不该成为评判女子的准则,上京城里那些世家贵女她们不一定是真的喜欢,只是耐着性子觉得应该学,若是可以,没有人不希望是自由的。”
他说完,顿了下:“孤在临安被你和你阿娘救下时,只听琴音治不好伤,只有礼仪也养不好伤,反倒是你下河捉的鱼,你阿娘日日煎的药治好了我。”
褚朝雨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在他怀中轻笑:“你这是混淆是非,懂得琴棋书画的女子自是好的。”
顾宴风不置可否,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捏了捏,不解道:“为何如此贬低自己?你又不是丝毫不懂,只是不精通罢了,若你想学,孤亲自教你。”
褚朝雨抿唇笑,她不欲再多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