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两个人撞在一起的目光都怔了下。
赵西延低声说:“我怕鬼,那时候是怕被你嫌弃,故意壮胆子吃的。”
方夏眼睛颤了颤,没接话。
几秒后说:“那边有个商场,在招保洁。”
“要打扫女厕所吗?”
“……”方夏不知道。
“应该不会吧,男的应该是打扫男厕所。”
“哦,我晕屎。”
“……”说话好直白。
方夏说:“你带身份证了么,先把身份证压在这,回家拿钱。”
“我家里也没钱。”赵西延说,“我今天才从部队回来,还没回过家。”
“你家里不是很有钱吗,打电话让你爸妈给你转账。”
“破产了,什么都没了。”
方夏又愣了愣,竟然破产了?!
赵西延今天是来给她炸雷的吗?
“按你的意思,我只能让你吃白食了是吗?”
“我可以给你打工。”
赵西延得寸进尺地拍拍头上和身上落的一层雪花,“外面太冷了,能进去说吗?”
方夏后退,让他进来。
赵西延在十分钟前跺脚的位置重新踩几下,大摇大摆,理直气壮地走进去。
“我现在身无分文,也无家可归,真的很需要一份立刻入职,包吃包住的活。”
“进厂。”
“你为什么这么排斥我?”赵西延略带探究地望着她,“难道说,你现在还喜欢我,不想我出现在你面前,扰乱你的思绪?”
方夏脑子都不用过的,立刻反驳:“你怎么还这么自恋?”
“人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确实是这样,现在轮到我需要你的帮助了,又说人要知恩图报,所以我下了火车就直接找过来了。”
赵西延双眼真诚地望着她:“你会帮我的吧?”
“我不需要多好的住处,在里面有张床就行,晚上顺便帮你看店。”
“……你现在是在对我道德绑架吗?”方夏抬眼,缓缓问道。
“这里没有其他人,算不上绑架。”
方夏声音低了下去,“我已经还过你钱了。”
“我知道,我花完了,那是应该还的,现在这是人情。”赵西延说的理所当然,到后来,唇角还拉了点笑。
“……”
方夏错了,她刚才还以为他已经脱胎换骨,再不是从前的赵西延,心里在疼痛惋惜,就像猫改不了偷腥,狗改不了吃屎,他也改不掉他的不要脸。
她的良知不多,但仅有的良知,被他这句轻轻松松拿捏了。
“你要留在这里多久?”
“等我考上了。”
方夏:???
“什么意思?”
“我要边打工边考公务员,十二月的国考是不可能了,准备考明年三月的省考,如果考上了,我有了工作,自然就走了,如果考不上,可能还要再叨扰一年。”
方夏嘴角僵硬地扯了扯。
用词真好听,还“叨扰”。
“我最多留你到明年省考结果下来。”
赵西延思考过后,特别熟练的,立正身板,抬手敬个军礼,“感谢。”
方夏还没在生活中见过,更没被人这么敬过礼,很不自在,很尴尬,后退了一步,给他让开路。
赵西延非常熟练地往里走,“里面有床吗?我的行李还在外面,没拎进来。”
“有。”
有时候忙到太晚,方夏会直接在店里住下,里面有张单人床,但很小,就0.7x2米,不知道他这个大少爷睡不睡的惯。
赵西延先离开拿行李,方夏进里间,靠后墙处有个隔板,隔板里面是个简易休息室,就一张床和一个衣柜。
方夏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出来,装进一个包里,晚上离开的时候带走。
一会儿赵西延回来,是个军绿色的旅行包,掏出本红色的退伍证递给她,“我没有带毕业证和学位证,只有退伍证,你看一眼。”
方夏说不上什么原因,对这个东西有点怵,可能是它背后代表的内涵过于纯净、严肃与厚重,应该受人尊敬,不适合她这个社会底层人士去触摸,而且她潜意识里认为,赵西延不会对她撒谎,何况也没有撒谎的必要,没接到手里打开看,只是点头说:“我知道了。”
“不看一遍?”
方夏摇头,“不看了。”
赵西延打开给她看,里面是他穿着绿色军装的红底证件照,可能美白了,看着比现在要白一点。
方夏点头,“我看见了。”
赵西延拎起包跟着方夏拐道进里间,门店很小,又要摆柜子放蛋糕样式和各种面包饼干小蛋糕这种甜点,仅容一人经过的狭窄,赵西延过的时候很小心。
里间大致分成三个区域,从中间竖线划开,靠窗的一侧摆着做东西的各种厨具,非常干净整洁,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