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生拔出阳判,擦拭几下,收入怀中,呼吸几口,恢复正常。
听到张果的话,也没在意,“什么机缘?”
对他来说,当务之急是搞钱。
小姑要出嫁,他作为家中唯一男丁,肩负起筹备嫁妆的重担。
空有蛮力,杀人擅长,一不会做买卖,二不肯打工。
要劫富济贫吧?劫官仓动静太大,容易惹火烧身,连累家人;借大户呢?嗯,方圆百里最大的富户,就是他如今栖身的杜大叔家,这就很尴尬了。
张果三指托着拳头大宝珠,举起半空,对着月光一照。
奇异一幕发生了,月光透过宝珠,一缕缕光线,经历奇异变化,转化成沉凝晶珠。
晶珠轻若无物,空中浮沉不定,不上不下。
“这可是好东西。”
张果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盘,那些晶珠沉积在盘中,眨眼间有了浅浅一汪。
“日精月华,天地钟灵。”
“太阴之力,最擅长炼化万物精元,老蚌精借月怀珠,死后寄托精气神,若不能借壳重生,必将消散一空。”
“你我如今善加利用,以月炼手法,将其化作一团髓元。”
“修道人服之,突飞猛进;寻常人服之,百病不侵。”
“愣着干啥?还不快拿葫芦来装。”
钟生下意识,取下葫芦,顺着玉盘边缘拉下一条水线,注入葫芦里头。
别看老蚌块头大,所有精气神炼化,也才装满一个酒葫芦。
钟生和张果五五开,各自得了半葫芦。
钟生想到山中遇到月光泉水,好奇询问张果。
“哦,那是帝流浆,对我等人身无用,倒是……”
他想到这里,一拍额头,“我早该想到,灵驴对你死心塌地,肯定有原因。”
“你能以珍贵的帝流浆喂养,没亏待这天生的灵兽。”
至此,张果彻底对小毛驴死心了。
再看宝珠,没了蚌精寄托的精气神,再无先前活物般的感觉。
这这颗珠子虽大,却无半点混浊感,内含一团似雾似烟的气流,流转不定。
钟生望着气流变化各种形态,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你先前说过,此珠能驱邪避毒、百病不侵,还有……”
张果略显尴尬,“都是没影子的事儿,不说这些漂亮话,哪能卖个好价钱?”
明白了,虚假宣传。
“即便如此,也是好宝贝。”
钟生递给张果,“拿去卖钱吧!”
张果摇头,“钟郎君,此等宝物,若要多卖价钱,你我可不成。”
“嗯?”
“你那位世叔是商贾奇才,交游广阔,有他的人脉渠道,定能卖出更高的价钱。”
张果说道,“可以分他一成,从我那份扣。”
“哈哈哈!”
杜宅!
杜平爽朗的笑声,传到屋外。
大堂里,钟生和张果坐在一旁,看着杜平端详那颗宝珠。
“家主,砗碟玳瑁盒已定做好了,还有上好蜀锦缝制的软垫。”
老管家恭敬上前,将特制的珍珠盒放在桌上,临走前忍不住看了眼宝珠。
杜平摆摆手,“小生,你这运气太好了,下河洗澡,就摸到这颗绝世宝珠。”
钟生和张果对视,这是他们商量好的说辞,看似简单,实则破绽最少。
“我行商这么多年,供奉贵人的东海珠、走盘珠也见了无数,唯独投见过这般惊世骇俗的河珠。”
他叹了口气,“怕是只有前朝失传的隋候珠,方能媲美一二。”
钟生心想那可不,成精的老蚌体内生出的一颗珍珠,可不珍贵么?
更难的是,这是公蚌养出的珍珠,稀罕程度类比公鸡下蛋。
杜平接着又给二人介绍起珍珠行业的内情。
古人追崇淡水珠,以形状、色泽评定高下,最顶级的珍珠,应当是外形滚圆,像是用圆规画出,并不带一丝半点瑕底。
“你看,这颗宝珠就是极品,须以软垫包裹,不得摩擦损伤。”
“还有砗磲、玳瑁的外壳,自有水汽滋养,能护住宝珠的一团灵气。”
灵气?
钟生看向张果,这你可没说过。
张果对他摇头,他这个灵气,和咱们修道专业的概念不一样。
“杜大叔,我们没有门路,这宝珠还要托请你代为变卖。”
“没问题。”
过了十几日后,杜平叫来钟生,“卖了个好价钱,你看有多少?”
说话间,他排开一行箱子,“折算成金银布帛,都在这里。”
原来,在杜平的高超手腕下,宝珠献给某个贵人,恰逢喜事,贵人大手一挥,赏黄金万两。
钟生感叹,若无杜大叔,就他和张果两块料,哪能买到这個价钱。
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