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薛老太太的死, 薛瑶之前不疑有他,但听韩三娘这般说, 她隐约间生出一丝狐疑。
怎就这般巧了?若说这是沈淮安布的局,薛婉又不懂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韩三娘见薛婉心事重重的模样,揶揄道:“怎得见叶公子不成了, 又瞧沈将军也不错啦?”
薛婉气呼呼的瞪她一眼:“净说风凉话。”
韩三娘掩嘴笑道:“好啦,不取笑你了,今日前来是因为小姐们几个听说你要走了,都十分舍不得。”
韩三娘一边说, 一边取出一个小香囊, 香囊的针线是孔贞的手笔,里面夹着一点香料和几页信笺,写着一些江南地界上的风土人情, 是六娘从书上摘抄下来的。这些小玩意自然不值什么钱, 但对于薛婉来说倒也难得的珍贵。
至少京城里还是有人惦记着她的。
薛婉叹息了一声, 若说我这次离开最舍不得的就是你们这些好姐妹。
韩三娘十分尴尬地看了薛婉一眼说道,“其实也分开不了多久。”
薛婉疑惑的抬头。
“我娘说了,待过了年便叫我和进表哥完婚。”韩三娘扭扭捏捏的说道。
薛婉噗嗤一声笑出来,想到韩三娘的表哥老家就在江南,不禁感叹这还真是一个好去处呀。
二人又笑闹了一阵, 韩三娘才告辞了。
薛婉笑脸相送, 再回到屋里,又变了脸色。她实在想不通薛老太太的死和沈淮安到底有无关系,那药当真是解药吗?
若说沈淮安是故意的, 那他这般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薛婉一连想了几日也实在想不明白,便将此事先放下了。
时间过得飞快,薛婉的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只等中秋过后便要启程。
这一年的中秋,薛家过得十分冷清,因老太太丧事干过,不可大办,薛平只吩咐多添了几个菜,因只有自己人,便没有分席。
薛平的神色间并不悲伤,只是有些沮丧,他端起一杯水酒,眼睛扫过在座诸人,最后停在薛婉的脸上。
“婉儿,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
薛婉笑了笑:“爹爹说的哪里话。”
薛平毫不在意的摇了摇手:“你祖母走的不是时候啊,这几日发生的事爹爹心中有数,必不会叫你真的受了委屈。”
这话说的郑重,张氏和薛瑶听的背后隐约发凉,眼里流露出一丝惊慌。
张氏勉强笑了笑道:“老爷又说什么呢。”
薛平冷冷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都好生去休息吧,过几日便要启程了。”
其余人见此也匆忙退了下去。
中秋过后,一个天高气爽的日子,四皇就蕃的队伍终于准备出发了,薛家也跟在队伍之中。
李政好风雅重享受,光是伺候的丫鬟就一二百人,加上护卫、随从、小厮总有上千人。
更不用提沈淮安的私兵、下属,薛家混在队伍里,犹如一滴水进了汪洋的大海,根本寻不到。
叶六娘韩三娘孔贞原本是相约来送,却来晚了,她们到时队伍已经整顿完毕,只等一声令下 就要开拔。三人只好凑在一处小山坡上,遥遥的看着薛婉的马车。
薛婉和薛瑶同坐一辆马车,薛婉掀开布帘,往外偷偷瞧了一眼,便见着三人的身影,不禁会心一笑。
沈淮安骑着马,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后便是李政的车架,他环顾四周,余光忍不住看向薛家的小车,神色间有不着痕迹的怅惘。
薛老太太的死并非他所为,但他却不知如何开口对薛婉解释,可他心里到底是高兴的,毕竟薛婉能不嫁给叶修韵,他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待队伍收拾整齐,沈淮安驱马走到李政的马车旁,低声道:“殿下,这就出发了。”
李政对就蕃心里恼火,也知道沈淮安是负责监视他的,只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沈淮安得到首肯,回身给了副官一个眼神。
副官点点头,大喊一声:“开拔了――”响亮的声音过后,整个队伍犹如一条蛇一般,蜿蜒在山脉之间,随着这一声令下,慢慢蠕动起来。
因人员众多,队伍行进的极慢,照着薛平的预计,这一路起码得走三个月,等回到淮南老家,就可以张罗着准备过年了。
是皇子就蕃就得满心委屈,速度自然不快,今天头疼,明天脑热,后天又说拉肚子,水土不服,只走了半个多月多月才到山东地界。
山东巡抚本就是四皇子的人,更是盛情邀请四皇子到家中休息,沈淮安也拿他没有办法,到底是皇帝的亲生儿子,若是怠慢了,他也不好交代。
山东巡抚在大明湖畔有座宅子,五进的院子比起李政的宅邸算不得什么,但胜在清静雅致,推窗便可见到湖光山色,故而十分心爱。此次泗洪此前来更是极力推崇。
沈淮安只得命令随护的人员到大明湖四周住下,四皇子则带着王菲等人一同住进了别院里。
李政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