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笼子里的老虎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脸上一道血痕是方才李瑾瑜打出来的,它一双兽眼杀气腾腾地盯着李瑾瑜,十分怨毒。
李瑾瑜哈哈大笑起来:“它竟还记仇呢。”
“这畜生是今岁西域进宫的贡品,本是要宰了给皇上泡虎鞭酒的,后来贤妃娘娘瞧着说着畜生通着灵性,叫奴才们养上几日,奴才们正寻思着先给这畜生拔牙剪爪子,可别伤了咱们这宫里的贵人们。”管事的太监讪笑着说道。
李瑾瑜冷眼一横,转头看向那太监,“原来是给父皇泡虎鞭酒的啊,本宫听说,这老虎养着养着,可是会瘦的,到时候虎鞭虎骨都没了疗效岂不好,不若还是宰了吧,横竖都是用来泡酒的,留着做什么?”
看着李瑾瑜似笑非笑地神色,那管事太监额上沁出一丝冷汗来。
贤妃娘娘是四皇子的生母,四皇子李政今年也满十八了,按着惯例,是该封王离宫,去往封地了,可今上迟迟不动,似有别的打算。
贤妃和贵妃自打年轻时便争宠,又先后生了皇子,如今儿子们继续争,可谓是天生的冤家。李瑾瑜听到贤妃的名号,可不是更生气了,马上就要喊打喊杀起来了。
那管事太监不提贤妃还好,这样一提贤妃,李瑾瑜是非杀这老虎不可了。
李瑾瑜说做就做,竟派人去取她的匕首。
李武看上去想拦着李瑾瑜,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小心翼翼道:“瑾瑜,这杀老虎有什么好看的,又血腥又不文雅的,不若咱们去御花园赏花吧,听闻这几日御花园的桃花开了,漂亮的很呢。
李瑾瑜却道:“父皇说了,我朝以武开国,如今边关战乱不断,正是以武兴邦的时候,我与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子不同,杀一只老虎有什么看不得的?淮安哥哥,你说我说的对吗?”
沈淮安随口道:“公主说的对。”
那是敷衍的简直不能再敷衍的口气,李瑾瑜有些懊恼,似又不舍得对沈淮安发脾气。
沈淮安进宫领赏的那日,李瑾瑜在宫中偶遇了他。他不似一般行伍之人的沧桑,反而生的面白如玉,身形挺拔,既没有那些酸腐书生的文弱,却有一张斯斯文文的清秀面庞。
他见着公主也不卑不亢,只淡淡行礼问好,不知为何,李瑾瑜的心就跟着碰碰直跳。
晚上,皇上在宫中大宴,沈淮安喝的微醺,和三皇子称兄道弟地坐在御花园的台阶上说话。皇兄问他是不是有了个意中人。
沈淮安避而不答,只说:“我想要的女人不是京城这般的锦绣繁华能养出来的,我想要个能骑得了马,拉得开弓,能陪我一同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女人。”
皇兄笑他品位独特,李瑾瑜却觉得全天下的女人,也只有她能做到了。她自小不爱念书,来皇宫里做客的贵女各个都出口成章,能歌善舞,但李瑾瑜什么也不行,只有骑射、投壶,样样都比那些只会娇滴滴的女人强。
她听着沈淮安的话,心生欢喜,于是整日里拉着沈淮安在宫中闲逛,也不避讳旁人,恨不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沈淮安是她看上的人,可沈淮安的态度却一直不咸不淡,若即若离。
她是尊贵的公主,能这般拉下脸面已是不容易了,这沈淮安还想如何?
李瑾瑜美目流转,见沈淮安仍是不冷不淡的模样,只好转而看向薛婉和薛瑶,笑道:“薛家是,大约是看不惯这般的景象吧。”
薛瑶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细细地说道:“公主殿下说的哪里话,您是天潢贵胄,自与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姑娘有所不同。”
这话说的实在太有水平,薛婉在心里忍不住给薛瑶点了个赞。
李瑾瑜十分受用地点点头:“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我听说婉儿姐姐的外家是威北侯呢,也算是将门虎女了,平素里可爱玩些刀剑骑射之类的?。”
薛婉微微一笑:“民女自小在京中长大,哪里会这些。”
呵呵,这种时候,薛婉可是一丁点也不想表现的,李瑾瑜此人这样不靠谱,若是吹嘘一番自己的骑射,免不了就要陪她到处骑马,陪皇子公主们从事体育运动可是高危职业,人家金贵,擦破个油皮,她就倒霉了。
李瑾瑜听此,露出失望的表情,转头看向沈淮安:“淮安哥哥,这京中的贵女竟都是那般娇滴滴的柔弱女子。”
沈淮安微微颔首:“这天下,真的能横戈跃马的女子,本就少有。”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看了薛婉一眼,应该说,他生平两辈子加起来,也只见过薛婉一个这样的奇女子。
而此时,薛婉正咬着唇,闷闷憋笑。
这李瑾瑜倒是十分有趣,只怕是平素里话本看多了吧,她真当打仗是那么好玩的吗?想当年,她薛婉是流了多少泪多少血,悔得肠子都青了,跟着沈淮安灰头土脸的在边关呆了五年。
是啊,她喜欢骑射,喜欢舞刀弄棍的,但她好歹也是个姑娘啊,打仗之类的,不过是赶着鸭子硬上架罢了,这李瑾瑜竟然还真的心生向往,实在可笑。
然而自沈淮安的角度,只见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