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骤然睁开眼。
她松开手去推他, 再一把扯过被子盖到下巴,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梁驭被她这一系列动作弄得哭笑不得,靠床坐了会儿, 才重新躺回去。
在身体贴到床的瞬间,温晚翻了个身背对他,整个人仍停留在床线边缘, 她睡意全无,睁着一双杏眸, 仿佛要把铺陈在眼前的黑暗看穿。
无声的氛围在如此寂静的夜里竟显得有些焦灼。
温晚唇角低抿,努力在脑海中催眠自己赶紧入睡,然而她越这样想, 思绪就越来越清醒。
就在她弱弱叹了口气, 重新睁开眼的时候,另一侧的床头灯忽然被人打开。
暖光驱散掉室内的黑暗, 顺带也将温晚心里的紧张抹消了不少。
她压抑着回头去看的欲望, 听见衣料和床被摩擦的声音, 而后房门被带上。
外头的灯已经关了。
梁驭借着月光踱步到窗前,翻涌的海浪声传至耳边, 天际线处一片墨蓝, 只余天幕间的一轮圆月, 余晖将海面上船舶的影子拉长。
他久违地点燃一支烟, 想用尼古丁压制心头的燥意。
吸了两口觉得无味,又垂手摁灭在烟缸里。
#
灯光昏黄的室内。
待确认梁驭已经离开,温晚紧绷的神经才瞬间松懈下来,整个人陷进床里, 她用力掐掐自己的脸, 宁愿刚才发生的种种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然而, 痛感是真实的,一如几分钟前所发生的一切。
醉酒的后遗症和过激的情绪使她头痛欲裂,温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直到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早晨。
起床时,梁驭已经不在卧室。
她只是在开门的时候,听见右侧浴室传来淋浴的声音。
“姐,听梁伯母说今天船到忻州会停两个小时,我们一起下船去逛逛吧?”应茹看样子是早就打算好了,她扬扬手机,“攻略我都做好了。”
温晚昨天没睡好,本想是趁早上时间再睡一会的,但看在应茹极力推荐的份上,她还是答应了,顺便找应茹借了她房间的浴室洗漱。
等应茹走后,温晚只身靠在门板上,抓抓发沉的脑袋。
她呆滞地站了一会,猛地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以及某些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缘由的片段,懊恼地垂下头。
酒精真是一个害人的东西。
温晚闭上眼,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只要是有梁驭在的场合,她绝对滴酒不沾。
就在她谴责自己的时候,浴室的水声停止了。
温晚心惊一瞬,快步跑进卧室拿好换洗衣服和化妆包,打算在梁驭出来之前消失。
巧的是,开门时,外头却站了一个人。
林婉兮似乎同样有些惊讶,看见是她,预备敲门的手收回来,面容带笑:“温小姐,请问梁驭哥哥在吗?”
温晚将手里的东西背在身后,看她几秒,实话实说:“他在洗澡。”
林婉兮的笑容僵在唇边,目光掠过她身上还未来得及换下的睡衣,点头,“这样啊,那我等下再过来找他。”
没想到温晚却叫住她:“你要是没事的话,不如进来等吧。”
“可以吗?”林婉兮觉得诧异,她分不清温晚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后者似乎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还贴心地为她拉开门,“先进来吧。”
如此,林婉兮也并未再拒绝,她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圈室内,走到客厅的单人沙发那坐下。
温晚给她倒了杯水,解释说:“你坐一会,我出去一趟。”
如果说刚才林婉兮只是半信半疑地进来,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的风淡云轻,而现在温晚要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自己出去,这就让林婉兮无法理解了。
她刚想开口询问缘由,就见温晚匆匆拉开门离开。
独坐在房里的林婉兮:“......”
温晚走后没几秒,浴室的门被拉开。
林婉兮理好头发站起来,安静地候在沙发边。
梁驭刚洗完澡,周身还带着未散的潮气,看见她,在系浴袍的手微顿。
他情绪产生的细微变化让林婉兮面色稍霁,半晌后,她见男人敛住眉眼,悠悠地笑了一声。
林婉兮感觉喉口一下子变得异常艰涩,没来得及缓和,就听梁驭问――
“她人呢。”
#
“...姐,你觉得是这条项链好看还是刚刚那个银镯好看?”
应茹在卖地区特色饰品的摊位前挑选伴手礼,问了两句没得到回应,又回头喊她,“姐!”
温晚回过神,指了下她右手边的那对银镯,“这个吧。”
“我也觉得这个还不错,我朋友她们肯定喜欢。”话虽这样说,应茹付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把那条手工打磨的玉石项链加上了,又另外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