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傅阎淡淡道, 听不出任何情绪。
许赦没再吭声,但是看尊主神情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心里不免有点冒汗。
刚刚那把盘子打翻的小二看上去很是奇怪, 尊主怕谢公子被对方带走后出现意外,就把他派去跟着默默保护。
许赦想得周到,自然知道除此之外肯定还要带一些有用的消息回来, 然后就出现了现在这一幕。
傅阎对此不置可否,看着仿佛事不关己,直接略过这个话题,“继续。”
许赦顿了顿, 便继续往下说:“尊主担心的没错,那人并不是这家酒楼的伙计,而是对方用来伪装自己的身份,其目的恐怕正是谢公子,但据我看到的,对方只是聊了几句, 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
当时两个人的声音都很小,他躲得又远, 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那人刚走, 这会儿肯定还在城内,要不要属下派人去追?”
“不用。”傅阎声音陡然变冷,“派人跟着,不要打草惊蛇,否则岂不是没有好戏看了。”
“是。”
刚刚上楼的谢槐听到这番话,吓得脚步一顿, 差点绊到脚。
跟着谁?司启?他下意识猜想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那会不会也怀疑他......
谢槐忐忑地走了进去, 几乎心虚到不敢看傅阎的眼睛。
“谢公子。”许赦揖道。
看到许赦走过来,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走近时,谢槐没注意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毫无防备地就被对方拽住手腕拉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只是本能地想要抓住身边的一切事物,因此差点把傅阎面前的茶水打翻,等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在傅阎怀里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
谢槐自然是不能把实话说出来,他想说衣服脏了本就很难清理,所以耽误了些时间,结果他发现自己回来的时候忘记弄了,衣服现在还是原样。
“我、我想直接换一身衣服,但是没有找到......”
傅阎嘴唇微扬,“是吗?”
“嗯、嗯......”
话音刚落,傅阎紧了紧圈在他腰上的手臂,半晌,似是宠溺地笑了笑,“好,姑且相信你。”
不管他是不是认真的,谢海心里那块石头总归是落了一点。
傅阎将大碗上的碗盖拿开放到一边,任由里面的热气升腾,香味四处飘散,接着问:“据说这一大碗可是酒楼的招牌,要不要尝尝?”
边说边盛了几勺汤和肉块放到碗里,看样子很有要亲手投喂的意思。
谢槐看着他手里的小碗,不由得吞咽了下喉咙,却并不是因为想吃或嘴馋。
这会儿他忽然有了直视对方的勇气,稍微抬眼,看向傅阎,“那个,我可以下来自己吃吗?”末了补充道,“有人看......”
他的眼睛上抬,更显出几分澄澈与无辜来,其中带着点乞求的意味,傅阎的唇线错觉般地隐隐有所绷紧。
闻言,他掀了掀眼皮,望向前面不远处的一桌,时不时偷看向这边的那人触到这道危险的目光,脸上闪过一丝偷看被发现时的心虚与惊恐,立马转过头去。
“脸皮这么薄?”傅阎这才收回目光,神情也变回刚才的温和。
嘴上虽这么说,但还是将谢槐放了下来。
谢槐顺势坐在离他稍远一些的位置,但毕竟是在一个方向,实际上并没有远多少,只能说不像刚才那样亲密。
接过碗,被迫在某人的注视下喝了口汤,没想到这看上去就是一碗普通的肉汤,结果味道出奇地好,谢槐没忍住又喝了几口。
傅阎本以为他也就会尝一尝再放下,现在看他脸颊一收一鼓的,没忍住笑了下。
直到碗见了底,谢槐才忽然停了下来,看上去也没有刚才喝汤时的专注,很显然这是想起来旁边还有人看着他了。
傅阎轻挑了下眉,看着他面前的空碗打趣道:“看来味道确实不错。”
“......”谢槐耳朵微热。
他正要开口,外面忽然炸开一簇烟花,声音刚好盖过了他的。
外面天色一直都是昏沉沉的,来时下的雪早已经停了,但因为外面点着无数灯火,且人声鼎沸,这一原本清冷的景象就热闹了许多。
谢槐心想,百花宴开始了。
“好看吗?”
听到有人问,谢槐都没去注意是谁问的,便浅浅地点了点头,“好看。”
“那我们出去看,更清楚。”
谢槐微怔,紧接着被他牵着手带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