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中。
顾梦初含笑说道:“……女家的媒人我已经请了玢阳侯夫人,男家的媒人我想着最好是请谢山长,你先跟谢临探探口风,若是行的话再亲自去请。”
江绍忙忙地应下了,正要说话,又听顾梦初道:“明苑的嫁妆还是太少,我想再给她添几间庄子铺子,她孤苦伶仃的,有东西傍身脸上也光辉些,况且又是嫁到自己家里,总归还要带回来。”
江绍点头道:“母亲看着添减就好,儿子都听您的。母亲,若是没有别的事,儿子就告退了。”
王嬷嬷显然存心报复,得赶快去盯着,免得糜芜吃了亏。
“着急什么?”顾梦初收敛了笑意,“我还没说完。你还记得吴成龙吧?人在我手里,小妖精难免要求你替她说话,我先给你提个醒,人我是不放的,你不得插手!”
江绍吃了一惊,怪道她今天那样!
他忙道:“母亲不可!妹妹前途不可限量,该当好好与她相处才是,若只是这样苛待她,万一她与江家离心离德,我们就完了!”
顾梦初冷笑一声,道:“先不说她能不能混上去,就算她混上去了,那种忘恩负义的妖精,难道还指望她报答你?唯有留个把柄在我们手里,才能让她乖乖听话。”
江绍还要再说,就听丫鬟在外头道:“太太,伯爷,二太太来了!”
“她来做什么?”顾梦初皱了眉。
“哎哟大嫂,听说侄女儿报了选秀,我来给她道个喜。”张氏早已走进来,笑着说道,“快叫侄女儿过来!”
倚香院中。
“小姐!”拾翠惊叫着,忙忙地扑上去挡在糜芜身前,想要替她接下王嬷嬷的戒尺,却在此时,糜芜一把抓住了戒尺,朗声道:“王嬷嬷,你既然这么懂规矩,那你跟我说说,按朝中的律令,以仆欺主是什么罪?”
以仆欺主?王嬷嬷吃了一惊,按照律令,以仆欺主可是充军流放的大罪过,她有些害怕起来,跟着转念一想,她是奉了太太的命令,有太太给她做主,怕什么?
她用力往回拽戒尺,谁知糜芜力气也大,只攥在手里不放,王嬷嬷忙使出吃奶的力气向怀里拽着,咬着牙说道:“小姐不用吓唬我,我是奉了太太的命令管教小姐,就算说破大天,也有一个孝字管着小姐!”
“太太若是亲手打我,我自然没什么话说,”糜芜突然松开戒尺,笑道,“你么,还不配。”
王嬷嬷猛地扯空,噔噔蹬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从臀到腰都断了一样地疼,脱口说道:“反了反了!我这就告诉太太去!”
“去吧。”糜芜拍拍手,轻描淡写说道,“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我反正是个不怕事的,你敢跟我动手,我就敢报官,到时候太太或许没事,但你这个奴才会摊上什么罪过,可就不好说了。”
她微微俯低了身,笑靥如花地看着王嬷嬷:“而且,就算不告官,我也有一千种法子让哥哥处置了你,你信不信?”
王嬷嬷不觉打了个冷战,江绍对她那样好,如果她哭几声撒个娇,江绍固然不敢对顾梦初说什么,可要是想收拾她,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她瘫坐在地上,一时不知是该继续翻脸,还是该爬起来,进退两难。
糜芜直起身子,道:“锦衣,扶嬷嬷起来。”
王嬷嬷龇牙咧嘴地被锦衣搀起来,这才发现真是摔得重了,才后腰到胯骨,只稍微一动就疼得冷汗直冒,连站都站不住,今天只怕是没法再纠缠了,她心中一阵懊恼,正想告病,却忽然听见糜芜说道:“嬷嬷刚刚说的要领我不记得了,嬷嬷再走一遍我看看。”
王嬷嬷想说摔伤了走不动,却又知道糜芜必定是不会放过她的,难道要低三下四央求她?只得咬牙忍疼慢慢地走了一遍,刚刚站住,便听糜芜又道:“嬷嬷刚刚也扭腰了,再走一遍。”
王嬷嬷恨得两眼喷火,赌着一口气慢慢转过身来,挣扎着又走了一遍,就见糜芜说道:“还不对,下巴抬得太高了,再走。”
王嬷嬷忍着气说道:“老奴是来教小姐的,不是来自己走路的!”
“你教的就不对,我怎么学?”糜芜笑吟吟的,“走吧。”
胯骨疼得几乎挪不动步子,王嬷嬷艰难地转过身来,刚抬起步子,只觉得怕后腰一阵钻心的疼,一个站不稳扑通一声又摔在地上,伤上加伤,这回疼得连气都喘不上来。
耳边却又听见糜芜说道:“锦衣,扶嬷嬷起来继续走。”
王嬷嬷气极了,大声道:“平安伯府是厚道人家,从来不虐待奴仆!”
“可我不想对嬷嬷厚道呢,”糜芜笑吟吟地看着她,“怎么样,还要不要继续练呢?”
她眸光如水,点点都是嘲讽,王嬷嬷转过头,纵然气恨,也只得软了口气,道:“老奴摔得狠了走不动,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好,锦衣、拾翠,扶嬷嬷去厢房歇着。”糜芜立刻说道,“半个时辰后再送嬷嬷回去。”
怎么能在这里歇?要是传到顾梦初耳朵里,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