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过婚的人都知道,筹备婚礼着实是个体力活儿。
如果说南栀从前对婚礼还有什么充满梦幻的想象,在亲力亲为跟着芍药一块操持过婚礼种种细节之后,她已在心底发誓,日后她和宋京墨的婚礼,定要一切从简。什么宴请五十桌、一百桌的,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恐怖。若是依照她的心意,两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再拍一组婚纱照,然后他们两个找一个喜欢的地方,来个旅行婚礼,简直perfect!
说归说,累归累,婚礼前夜,她和芍药一块躺在春城的一家酒店大床上时,南栀仍然觉得心中充满了雀跃和激动,还有一点不舍和心疼。她拿胳膊兑了兑芍药:“我怎么觉得,好像是我自己要结婚了一样啊,突然觉得特别感动。”
芍药面带红晕,双目半阖,本来躺在床上养神,听到这话忍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你要是想一起结婚也成啊,你看啊,这场地、礼服都齐了,连新郎都是现成的!反正这是你的家乡,你妈妈和外公都在呢!”
南栀连连摇头:“我才不是那个意思……”她忍不住凑近芍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
“那个,你是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这辈子非蒋大哥不嫁了?”南栀觉得自己跟这帮人在一块待得久了,人也越来越八卦了。可这个问题她确实好奇极了,如今又是婚礼前夜,她实在忍不住,就问出了口。
“我呀……”芍药仰面朝天躺着,唇边透出甜蜜的笑,“老实说,去年年初过生日那天,我还偷偷许过一个愿。”
“许愿想结婚?”话说出口,南栀又立刻否认,“你才不是为结婚而结婚的那种人。”
“我确实不是。”芍药笑着道,“所以我当时许的心愿是,希望老天可以赐我一个我爱他、刚好他也爱我的真心伴侣。”她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又透着无尽感慨,“没想到,这个心愿真就实现了。刚认识蒋陵游那会儿,我觉得他这个人挺讨厌的,花心、嘴贱、心眼儿还特多。但是后来你也知道了,渐渐就发现,他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样子。”
芍药说着,一边悄悄翻了个身,面朝南栀,看着小姑娘的侧脸:“你问我什么时候觉得这辈子非他不嫁了,其实我一直没有这种想法。但我很明确的是,错过了他,可能以后几十年,我还会谈很多段恋爱,但再也不会遇到一个让我觉得有冲动结婚的男人了。”
南栀若有所思,笑着看她:“每个人的恋爱观和婚姻观都是不一样的。但听到你这样说,我真的很为你和蒋大哥开心。”
芍药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年纪轻轻一个小姑娘,说出的话总是老气横秋的。我和老蒋各自都有过不止一段感情经历,所以我们很清楚,在一段感情中,我们各自需要的是什么。我们的情况,跟你和宋京墨是不一样的。”
南栀抿着唇笑:“但是看到你和蒋大哥结婚,我现在也想和宋京墨结婚了。”
芍药哼了一声:“你可别着急。你这大学才刚要毕业,先工作两年,多考验一下那家伙也不迟!”
“可我不想考验他呀,我舍不得……”一句话没有几个字,南栀却说的很慢,显然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就是心太软,不然也不能这么快就被宋大神给拿下了!”
新娘子第二天都要早起,两个女孩子就这么说说笑笑,渐渐都有了睡意,也就干脆这么睡过去了。
虽然是一切从简的草坪婚礼,但奈何选址在老蒋自家的鲜花基地,只要到场的宾客就会看到,这场婚礼一点都不简单。时值初夏,正是一年中玫瑰开得最美的季节,用来布置现场的鲜花取之不尽,好在老蒋手下有最专业的设计人才,所以才没让整场婚礼湮没在数不尽的鲜花海洋里。
用来给芍药做手捧花的玫瑰,选用了一款名为“婚礼之路”的白色月季,拳头大小的洁白花朵,还沾着新鲜露水,在新娘手上不骄不躁地盛放着,透出沁人心脾的芳香。
芍药佩戴的首饰均出自她工作近十年来自己的私藏,唯独那颗钻戒是她和蒋陵游一同挑选的。因为是草坪婚礼,婚纱造型并不繁复,反而相当简单清爽。南栀作为唯一的伴娘,穿一件浅蓝色的小礼服裙,自始至终陪在新娘身旁。
芍药的亲人不多,只有奶奶和弟弟,一早就被接到春城;至于蒋陵游,他家中人口也不多,除了母亲和两位堂兄弟,也就没有旁的亲人了。但到场的朋友仍非常多。因为在春城,南栀的母亲和外公也一同出席并见证了这场婚礼。
除了所有到场的亲友,这一天,芍药还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约莫是两个人的朋友圈有太多交叠,尽管芍药没有特意张扬,冯月宴仍从他们共同的朋友处得知了她要结婚的消息。
这一次,她没有再多言语或其他打扰,只是送上了一份贺礼。
那是一颗镶嵌了海蓝宝石头的项链,比天空还要湛蓝的颜色,既是芍药的生辰石,同时也代表了“勇敢、幸福与和平”。
她在与芍药讲和。
然而芍药当着南栀和蒋陵游的面